乔厉换好衣服进病房的时候,老爷子状态又好了些,至少眼神是明亮了许多。
他盯着自己偏疼的小儿子,但又不像是在看他,好像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似的。
乔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自从他母亲死后,京詹便经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坐吧。”
京詹指了指病床旁边的椅子,他喉咙里像是被卡了一口吐不出来的痰,听着让人难受。
因为行动受制,他干脆拔了手上的输液针。
乔厉见状,屁股都还没贴上椅子便起身,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当他就要上前给老爷子摁住针眼时,京詹的一句话让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阿游,是你杀的吗?”
京詹半耷拉着眼皮,昔日锐利的视线早已变得无力,却仍旧让乔厉心颤得厉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讽刺。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父亲,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
身在国外,就算他的手伸得再长,也不能杀人吧?
“如果我说,京游的死确实是意外,你信吗?我确实想让他死,但还没来得及下手。”
这是真话。
但京詹现在已经不想去追究真假了。
大儿子的死,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京詹幼时丧母,又得不到父亲的疼爱,在成家之后,他不想让自己的子女承受自己当初的苦痛,却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偏爱导致了兄弟不睦。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想要忘掉这一切。
“阿厉,我知道你对路莞的死耿耿于怀,但是导致这一切的是我!是我做主将路莞指婚给了阿游,是我拆散了你和路莞!阿墨和阿游都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
提到当初,乔厉的眼不可控制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