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君柔见着这场面,当即朝着宋婉宁出声道,“如今,我清楚了有什么用?丞相在外头的名声还不是照样没有挽回。我清不清楚事小,别让易臣蒙羞才是事大。咱们殷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让易臣蒙羞,就如同让整个殷家上下都蒙羞。”
宋婉宁见着吴君柔如此蛮不讲理,本想再说几句什么,后头的卢紫君却再也按捺不住了,瞧着吴君柔直笑道,“殷夫人如今倒是有功夫来这儿充掌柜了,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丞相府,是婉宁头上的正经婆母呢。可是仔细瞧瞧,却只是一个丞相早些年便闹翻了的婶婶,说起来真是笑话。夫人若是有意见,不妨将丞相叫出来好好分说分说,这个丞相府到底是谁做主。”
殷夫人见着卢紫君如此说,倒是一时惊讶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瞧着是个文静的夫人,一开口便是这样骂人的话,当即出声道,“我虽说不是丞相的生身母亲,可也是从小照料他到大的,管着丞相府的事儿也是名正言顺。如何能让你这个实打实的外人在这里说嘴了?”
宋婉宁见卢紫君又想开腔,忙不迭扯住她的袖子,想让她不要再继续说话了。
谁曾想卢紫君却没把宋婉宁的话当回事,当即甩开了宋婉宁的手出声道,“外头人谁不知道丞相早些时候便分家了,如今是两家人,你倒是好,见着婉宁嫁过来没法子给你甩脸子,便日日来找她的不痛快。你怎么不在丞相在场的时候来,你倒是只敢在新媳妇跟前拿乔,传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了。前阵子给人家新婚夫妻纳妾,最后大张旗鼓的给自家老爷纳进了房里,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儿还敢来这里找存在感?我若是你,早就丢脸的不敢出门去了。也只有你了殷夫人,我如今见着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整个京城都没有比你更加传奇的人物了。”
吴君柔听了这话,登时脸色十分难看,瞧着宋婉宁的模样,又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卢紫君,登时拿起手帕子给自己擦拭眼泪,“我知道我不是易臣的正经婆母,可这么多年来,为他打点了多少,这里头的难处只有我自己知道。易臣养在膝下的时候,也是待若亲子的,比他几个兄弟还要好上不少。谁知道一朝儿子不听话,跟我分了家也便罢了,娶了个新妇也不孝顺,还叫了家中的妯娌来一起排挤我,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我到底是来这丞相府找什么不痛快呢?”
吴君柔说着就要起身,可偏偏卢紫君平日里最看不惯这样惺惺作态的夫人,当即继续骂道,“殷夫人,谁知道你来丞相府找什么不痛快呢?您如今与其来这丞相府管着别人的闲事,倒是不如回家去好好管管自己家,管管自家里那几房不听话的妾室才是。正经婆婆都没有像你一样这么给新媳妇找不痛快的,还天天说什么都是为了丞相……真是笑死个人。到底为了谁只怕你自己心里头再清楚不过了。”
宋婉宁听到这话,心里直想笑出声,面上却还是隐忍着,朝着吴君柔出声道,“婶婶,我这嫂嫂一直是这脾气,还请婶婶莫要跟她一般计较。这些话实在不是有心说的,婶婶莫要放在心上。”
吴君柔如今气呼呼的险些将鼻子都气歪了,只是如今却是奈何她们不得。她算是想起来了,为什么看着这卢紫君有几分眼熟,原来是先前在别的府邸大骂别人出了名的官家小姐。京城都叫她母老虎,如今嫁给了将军宋澜,倒是十分般配了。
吴君柔如今只觉得自己头疼不已,扶着身边的妈妈就出了门去,“哎哟,这丞相府的事儿我是管不了了,让我走,我要走。我以后再不来了,都是些什么个事儿。”
吴君柔就这么带着身边的妈妈出了门去。
宋婉宁站在院子里,瞧着卢紫君的模样直无奈道,“好嫂嫂,方才刚答应我不骂人,怎么一转眼便又按耐不住了。”
卢紫君瞧着宋婉宁,一脸不好意思道,“我本来不想骂的,谁知道是这样一个泼皮无赖。竟然还敢在你面前拿长辈的款,真是笑死人了。在家不照照镜子,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竟然这么厚脸皮。这谁能忍得住?”
宋婉宁倒是一脸无奈道,“我这嫂嫂别的不会,最会在别人处搬弄口舌是非,只怕没几日,京城的夫人中就该传出咱们妯娌二人欺负她这个长辈的名声来了。你如今刚成婚,名声好不容易好起来,倒是平白让我给连累了。”
“这算什么?”卢紫君却不在意的摆摆手,“将军府是武将,哪里像文官家里那么讲究。我母老虎的名声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既然如此,也不怕多骂她这一人。”
宋婉宁虽然觉得无奈,可也知道卢紫君是个性情中人,只好挽着她的胳膊低声笑道,“如今倒是多谢你两肋插刀了。”
“那是自然,既然如今老泼皮也走了,我也该回去了。”卢紫君甩甩袖子,就这么告别宋婉宁出了门去。
宋婉宁回过头,朝着身边的朱雀出声道,“如今时辰不早了,我去瞧瞧丞相可起身了。”
朱雀应声,随着宋婉宁前往殷易臣所在的院子。
殷易臣倒是真真的连熬了好几日,如今更是这个时辰也没有起身,可见是累坏了。
宋婉宁打开门往里走想瞧瞧殷易臣,见他正安详的躺在床上睡着。殷易臣睡着的模样十分安静,不似平日里的气势凌人,柔和了不少。
宋婉宁往前走了两步给他掖了掖被子,正要走开,谁曾想殷易臣却忽然睁开眼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径直拽到了床上。
宋婉宁轻轻点了一下头,朝着吴君柔淡淡笑道,“正是如此,如今外人误解便罢了,若是婶婶你也误解我,只怕让婉宁心中十分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