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才十六岁,作甚要过继儿子?您听我一句劝,咱们慢慢相看,总能相看到好人家。您还年轻,决不能孤独终老!”

夏澜温声安抚:“良伯别急,我都说了,二十年后才挑选继承人。到时候继承人合不合格,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夏良气得跺脚:“可这契书一签,你便不能成亲生子!不行!不行!这契书做不得数!”

夏良黑着脸,伸手就要撕契书。

夏澜拦住他,不慌不忙地道:“且不说契书上没约定我不能成亲生子,单就说继承夏氏家财,我名下的财产只有这一座老宅以及永丰巷的三进院子。

若族中真有优秀的后辈,心地纯良,人品端方,重情重义,那我便收其为养子,将宅子给他,也是结下一桩善缘。”

夏良一愣,眼睛眨了两下,这才晃过神来。

最近购置的田地都落在他名下,南方商行也是他的产业。

他虽然姓夏,但因老爷想将大小姐许给他,故而没让他上夏氏族谱。

他算不得夏氏族人,他的产业自然算不得夏氏产业。

夏良松了一口气,抬手想摸摸夏澜的脑门,又怕僭越了,只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欣慰。

“还是小小姐想的周全,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只盼着小小姐得天眷顾,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多生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儿,到时我将南方商行交给小主子,便可安享晚年喽!”

夏澜心说,你这愿望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不过她没敢打击夏良,怕他又老泪纵横的哭诉对不住老爷、对不住大小姐。

夏氏族人们喝到月上中天,醉醺醺的没一个能站稳的,甚至有两个酒鬼吐了两回还不舍得放下酒壶。

唯独夏东和夏北,只小酌几杯便停下了,还约束好妻儿,不许失礼,不许喧哗,不许没规没矩的叫人笑话。

送走夏氏族人后,陈进财憋着一肚子气,半夜三更的去找夏良。

夏良几句话一解释,陈进财顿时消了气,眉开眼笑道:“咱们小小姐不愧是官家千金,见过大世面,行事可比咱们周全多了!哎呀!这我就放心啦!”

“小小姐明日启程去上京,你再叮嘱叮嘱石头那孩子,可别叫他发狂冲撞了小小姐。”

“哎,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