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小院吃晚饭的时候洪晓宇一直没有异样的行为,也没和罗奇等人接触,只是在吃完饭洗刷饭盒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飞鱼瞅见洪晓宇在洗完饭盒,将其放置在木架上的时候,似乎给盒子下面压了什么东西。
等洪晓宇离开,飞鱼想要上前去查看的时候,前面有人不小心脚下不稳滑倒在地造成了几秒钟的骚动,也迫使他的注意力转移了几秒,等飞鱼去洗饭盒假装放在木架上,查验洪晓宇饭盒时,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压任何东西。
放置自己饭盒的时候,飞鱼脑瓜子瞬间嗡嗡的,只是几秒钟没注意,洪晓宇藏着的东西就被取走了,谁这么快?
周边洗饭盒和放饭盒的人那么多,根本就猜不出来会是谁。
放好饭盒,飞鱼有些沮丧的离开食堂,多好的一条线索,居然在一两秒的时间内就断掉了,不得不佩服对方藏匿之深速度之快,毫无疑问,对方肯定是非常专业的老手。
然而,让飞鱼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人影再次出现在摆放饭盒的木架前,趁着这个时候人已经不多,他在角落里的一个饭盒下偷偷放下了一张纸条。
没过一会儿,有个戴眼镜的人拿着一块抹布,一边拧干水分,一边来到木架前,看似是在擦他放在木架上的铁饭盒,实际上在拿起饭盒的第一时间就将压在下面的纸条收在了手掌之间。
天色已晚,吃过饭碗的易鹿山正在东北角的乾隆花园散步,秋高气爽,感受着徐徐秋风,衣着单薄的老人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这种寒意不是秋风的错,而是他对家国存亡,文化瑰宝未来的担忧。
日寇侵占东北四省,现在又在长城一线制造各种事端,山海关也掌握日寇手里,就连平津两地都被敌人渗透成了筛子。
他感慨历史的车轮太过驳杂无序,也悲哀现如今的局势,虽然不是政客,却也忧心国事,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比抗击外寇还重要的事情?
当局的政策,他认为走偏了。
可这又能怎样?他只不过是区区博物院的院长,根本无法左右当下的政局。
日寇随时可能入关,到时候平津地区可得只有沦陷一途,他现在最忧心的,是这批宝物的安全,纵使身死,他也要将其安然送走,绝不留给日寇毁掉华夏的历史文脉。
步履沉重的易鹿山感觉后脖颈有些发凉,转身正要往回走,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院长你在散步啊,我说办公室里怎么没人。”
来人是清理组的副组长司千诚,清瘦的个子,带着一副老花镜,两鬓斑白,乍一看还以为七老八十了,谁知道他才不到五十岁。
“啊,是千诚兄啊,你不是习惯秉烛熬夜的吗,今天怎么有空溜达到我这里来了?”
易鹿山十分的客气,看得出来,两人是老相识,而且还是很熟络的那种关系。
“呵呵,积年累月的一直干,现在有些受不了了,身体吃不消,这双老眼也不行了,哪怕有灯照着,一到晚上就花的不行。”
“一晃大家都年纪不小了,是该休息休息了,怎么,找我有事?”
司千诚笑呵呵说道:“鹿山兄你我知根知底,我是秦淮人,在北平呆了一辈子,如果局势稳定,在这里终老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这种局势,大伙都明白,朝不保夕的说不定哪天就会出问题,我之前已经给家里去了信,让他们回老家,我这次找您也是想辞呈,往后的岁月恐怕不会安稳,我想早点回去和家人在一起享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