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阁一行暂且落脚的镇子,是个人口驳杂的地方。
因丹云城等稍大些的城池,都严防难民涌入,不少饥荒严重地方逃出来的难民,都涌到了城池附近的镇子。
这座距离丹云城仅有不足三十里的河口镇,便是首当其冲的地方。
镇上来来往往的生人颇多,原本住在镇上的百姓,早就分不出哪些新面孔是何时出现的了。
天枢阁在荒州临时设下的两个暗庄之一,就是这里。
短短数日,镇子不起眼处,两座相邻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进宅院,内里早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表面看上去,似乎与镇子上其余人家没什么不同,地底却隐藏着秘密。
引齐诩走入院中,影五便用视线瞥了一眼灶房门前,两口大水缸子旁边的地窖入口,“主子,人在两个多时辰前就醒了,一直吵嚷着想见咱们这能做主的……”
“您看,可要下去看看?”
这说的不是中间已经醒过一次的曹老爷,而是那位先前被齐诩亲手用迷药迷晕了的北蛮王爷。
齐诩脚步微顿,视线在地窖入口处划过,却是摇头说道:“不急,先晾一晾他。”
他是不急,被地窖改成的地牢里面,呼延漠却急得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被他当作自家牧场一般来去自如的荒州,被人迷晕绑走!
王兄派给他的那群侍卫,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竟一点征兆都没发现,就这么让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
真是可恶!
动了动早已被捆得发麻的手腕,又小幅度地踮了踮脚,呼延漠越发觉得浑身酸软疼痛,两条腿更是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觉。
可偏偏这群该死的大雍之人,将他捆在了木架子上。别说想要坐下、躺下,就连踮脚,都只能踮起不到一寸的高度。
距离他清醒过来,至少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
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延漠越发感到焦躁,看着守在牢房外的黑衣人,不知第多少次开口发问,“你们主家究竟是谁?抓我做甚?”
外面的人,一如前几次一样沉默,一动不动得仿佛一尊蜡像。
呼延漠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烦躁,破口怒斥,“该死的大雍人,你们可知本王什么身份。就敢将本王困在这里?”
“就连你们的指挥使、布政使,在本王面前,都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主子什么身份,竟敢绑架本王?赶紧将他给本王找来,不然等王兄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别说只他一人,你们整个大雍,都要跟着遭殃!”
地牢内仍旧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