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秀秀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击:“说到底,还是我的软弱害了我自己。你大哥身为生产队长,工分、粮票一手掌握,我怎能不怕?你以为我愿意眼睁睁看着小诗受委屈,却无动于衷?我和她母亲小田曾经亲如姐妹,是我,是我亏欠了这孩子,违背了她母亲临终的重托。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颜面去见她,更没有勇气去她母亲的坟前祭拜。我……我悔恨万分!”
这番肺腑之言,字字沉重,如同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波澜,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赵建国的丑陋面目刚刚被揭露,张秀秀情感的爆发在众人看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连施诗的亲生父亲施父都对女儿的境遇视而不见,更何况旁人?
这一幕,让人不禁深思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冷暖。
赵梅眸中怒火熊熊,每一字一句都仿佛带着利刃,试图在言语的战场上挽回一丝尊严。
但法庭的庄严氛围,与外界喧嚣的菜市场截然不同。
这里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冰冷且不可辩驳的事实,而非情感的激烈碰撞。
张秀秀站上证人席,身姿挺拔,她的声音虽然微颤,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证词如同一束光芒穿透迷雾,成为案件的关键转折点。
法庭内,静得只能听见呼吸与心跳,随着法官庄严宣布采纳张秀秀的证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凝重的气息。
当那沉甸甸的“二十年有期徒刑”从法官口中缓缓吐出,赵梅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无力地摇晃,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判决击垮。
旁观者的心也随之颤抖,二十年,足以改变太多,包括那位此刻病床上无助等待的母亲的儿子命运。
提及施诗的赔偿,八百九十元的数字虽不大,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赵梅和赵大军才两家人的肩头,成了他们不得不背负的重负。
这笔钱,不仅是经济的惩罚,更是道德的拷问。
面对赵梅那绝望中夹杂着恨意的嘶吼,施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些关于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快速闪回,却在她坚定的目光中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