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施诗的语气里满是讽刺,“你的确给了我生命,但你何曾养育过我?别说提供一个温暖的家,我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所做的活,走到哪儿都不至于饿死。而你,这些年为我做过什么?甚至当我差点被卖掉的时候,你无动于衷,还在一旁巴结赵梅,为她准备盛宴,庆祝因为卖掉我而得到的区五百块钱……”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决绝,仿佛是在与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彻底告别。
若论及赵梅乃是一柄锋利无情的刽子手之剑,那你,我的父亲,便是那隐匿于暗处、无声无息支撑在我颈项之下、令我绝望的木桩。
你麻木不仁,静候着那一刹那,我的头颅与身躯分离,落入尘埃的悲凉。
出生起,你便对我置若罔闻,以一双冷漠的眼,淡看风雨飘摇中的我,对我的遭遇默许默认,仿佛我的存在仅是为了成为赵梅与赵建国发泄愤懑的工具,是我,保证了你的安逸生活与餐桌上的丰盛,是我,默默承受着他们所有的怨气与不满。
更甚者,当毒药入喉,我绝望地企图结束这无望的生命时,你仍旧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
施诗的手指直直指向施父,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重锤,敲击着过往伤痕累累的心扉,掷地有声,震颤人心:“究其根本,你,才是酿造我人生悲剧的真正元凶!”
话语间,昔日的泪水与屈辱似乎再度涌上心头,让在场的每一颗心都不免为之颤抖。
面对如此尖锐的质问,施父哑口无言,身躯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只能发出无力的哀求:“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至少我抚养你成人,你的指责,太过于绝情了……”
“绝情?你可曾品尝过那足以夺命的药剂滋味?母亲已经离我而去,她的手再也不能将我从深渊中拉回,而你,虽然活着,却只是袖手旁观。这样的你,怎敢自称父亲?”
字字泣血,句句锥心,控诉着一个女儿深埋心底的痛楚与无助。
薛姥姥在一旁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心中懊悔未曾早些将外孙女从这地狱般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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