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人嘴上都说职业无贵贱,但在现实生活中,这句话更像是贴在墙上的空洞口号。
职业歧视,自古以来就存在,从未真正消失。
时翠芬陷入了沉思:“有财的婚事还未定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会影响她的名声吧?让她在家里帮忙卖衣服不也挺好?”
在宋有财的眼中,卖衣服这份工作相较于其他,似乎还保留着几分体面与尊严。
“你这就想不开了,”田姥姥身旁的邻居插嘴道,“卖衣服那摊子有谢奕和刘素芬夫妇俩精明能干地打理着,哪里轮得到咱们插手?”
言罢,田姥姥不满地瞪了儿媳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有财若是掺和进去,成何体统?”
时翠芬闻言,细细思量片刻,确实觉得这话在理。
于是,她转头看向宋有财,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孩子,你怎么想?愿意跟着施诗去尝试一番吗?”
宋有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答道:“当然愿意,施诗能想到我,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在家无所事事已久了,工作的事迟迟没有着落。况且,我们本就是从泥土里滚打出来的庄稼人,再脏再累的活儿,又能比得上砖厂里日复一日搬运沉重砖块的辛苦吗?”
其实,宋有财心中还有另一番打算,她渴望能够借机进城,开阔眼界,体验一番不同于乡村的繁华世界。
即便是收废品这样的活,也能让她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增长见识。
但这些念头,她不敢轻易透露,生怕被母亲责备,说她心大不知足。
时翠芬听着女儿的表态,心中虽有迟疑,却还是忍不住向施诗询问具体事宜:“工资方面怎么安排?我听说砖厂那些临时工,一个月都能挣个二十七八块呢。”
施诗闻言,眉头微蹙,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哎呀,舅妈,您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工资这事还真有点棘手。如果我卖衣服赚了钱,回头您嫌给的工资少了怎么办?要是生意不景气,给多了我又怕自己吃亏,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施诗的脸上写满了愁绪,时翠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半开玩笑地回应:“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我像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话音未落,田姥姥、宋有财以及邻居几乎是同时出声:“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