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以前赚的钱,也都悉数交给了家里。他们俩,谁也没亏欠这个家。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计较这些吗?”
他的烟瘾并不大,只是在心绪烦乱之时,才会抽上几口,以此来缓解心中的郁结。
谢秀秀被父亲的话激得脸色微变,一股怒意涌上心头:“难道我们就该无条件地为这个家付出?凭什么这些年我们的辛苦钱都要上交给家里?哪有这样偏心的父母?就算是偏心,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眼见施诗又要转身离去,谢秀秀猛地伸手,试图阻拦:“你别想就这么走了!”
“嗯?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把你踹出门去?”
施诗的声音冷如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划过空气。
谢秀秀喉头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在心底蔓延。
直到施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就怕了她呢?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真是丢脸!
“说到偏心,咱们对你妈还不够偏心吗?”
凌母的声音在谢秀秀背后悠悠响起,如同一阵凉风,吹散了方才的紧张气氛,“这些年,你的粮票、布票,哪一样不是往你娘家送?咱们家也没少接济你娘家。是,你们小两口赚的是工资,可我呢?既要照顾你们一家老小,还得管着你妹妹,从初中起就住在咱们家,一住就是好几年,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们供着?我们可曾有过半句怨言?”
谢秀秀猛地扭头,眼神中满是质问:“妈,您这是在翻旧账吗?”
“是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不肯放下!”
凌母边说边迈进院子,见谢秀秀没跟上,便回头催促,“进来吧,这些年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每一笔账。放心,属于你们的,我一分都不会少;但不属于你们的,也休想多拿一分!”
凌母回到屋内,从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封面上,是凌艳那些令人费解的数学题,而背面,则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家庭的收支情况,每一笔都清晰可辨。
当着全家人,包括队长和族老的面,凌母开始逐条宣读凌骏与谢秀秀结婚以来的家庭收支,以及每一分钱是如何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