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三,则最简单了,那就是这些搬来京城的外地富户。”
“富户与富户之间亦有差距,或是攀附关系,或是舍得使钱,或是聪明机敏.总之,不是所有富户都乐意于改变现状的,甚至所有的改变对于已经开始融入京城的他们都不是好事,而这批人,远比迫切需要朝廷改变这一切的那些富户更有势力。”
“大师所言我已知晓,有这番分析,倒是比我从头调查要强得多。”
朱雄英的反应稍微出乎道衍的预料,他并没有要求道衍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而是表示要好好研究研究莫愁湖左近的堪舆图和黄册,然后再实地考察一下,到时候再跟道衍探讨一番。
望着少年郎挺拔笔直的背影,道衍不自觉地就将他和燕王对比了起来。
在道衍心中,燕王朱棣不见得是最好的主公,但其人铁血果决,善于用兵,虽然有时候有些睚眦必报的性格,但有着在乱世成就大业的几乎所有前提条件,是一个在选择不多的情况下,非常优秀的人选。
但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却很关键的问题燕王朱棣大概率等不到乱世的到来。
西汉七国之乱、西晋八王之乱,都必须是政权出现混乱,地方的藩王们才能有机可乘,而按照大明这铁桶江山的架势,如果朱标不出问题,那朱雄英大概率也会不出问题,到时候几十年过去了,朱棣估计等到吃席都等不来机会。
对于朱雄英,怎么说呢,第一次见面很难看出太多的东西来,但其人虽然称不上聪明绝顶,却也绝非是昏庸之辈,小小年纪没有太过轻浮冒进的表现,称得上是沉着冷静。
不过,如果仅仅只有这些,那么也只能算是朱标模板,以后经过各方面的锻炼,撑死了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守成之主。
但问题就在于,在道衍看来,朱雄英身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了,甚至多到自己根本看不清的地步。
道衍回到自己的禅房,捻出几枚古钱,抛了数次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