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田孝朝专心于和歌和书法的研究,除了唱歌写字,他还师从中条长秀学习剑术,创立了小田流剑法,自己开了家剑馆,如今五十多岁的小田孝朝算是默默地舔舐着伤口,静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很快,阿野实为的儿子,资深外交官阿野公为,化妆后就带着北畠满雅的亲笔信来到了小田剑馆。
小田孝朝本来就对室町幕府心怀怨恨,再加上北畠氏与小田氏是世交,没有什么比北畠满雅的亲笔信更管用的了。
至于六条时熙给镰仓公方的文书,那就是下一步的事情了......如果小田孝朝愿意去出面说服镰仓公方足利满兼起兵叛乱的话。
剑馆位于一片幽静竹林之中,四周被轻纱般的薄雾轻抚,宛如世外桃源,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剑馆增添了几分意境。
剑馆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与铁锈味,中央是一方开阔的场地,由青石铺就,已显得光滑如镜,进入馆内,整体布局则是简洁而不失雅致,下面是榻榻米,墙壁上挂着练习用的木刀,以及几柄太刀。
嗯,日本的太刀和肋差虽然是刀型,但是却被称之为剑道,这与镰仓时代禅宗哲学的影响密不可分。
阿野公为化妆的很成功,他扮作一名剑客。
他步入剑馆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剑馆的弟子目光有些警惕,毕竟来这里不是拜师,就是踢馆的。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敌人。
而阿野公为本身就是南朝的御前侍卫首领出身,作为武士,他身上的很多武士痕迹,是无法掩饰的。
所以,不太像是拜师的,更像是踢馆的。
“我想找馆主,我是他的旧识之子。”
“喔......”
剑馆弟子稍微放下了警惕,带着阿野公为来到了后面。
向馆主禀报后,弟子退下。
“唰。”
门被横向拉开。
一位身着素色和服的老者缓缓从内室走出,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正是小田孝朝。
“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小田孝朝的声音有些暗哑。
阿野公为连忙躬身行礼,见四周静谧无人,低声恭敬地说道:“在下阿野公为,奉北畠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小田大人。”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北畠满雅的亲笔信,双手呈上。
“你......”
小田孝朝看了看对方,叹了口气接过信件,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缓缓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与北畠满雅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良久,小田孝朝放下信件,抬头望向阿野公为:“进来说话吧。”
两人在榻榻米上相对跪坐,小田孝朝给阿野公为泡了茶汤。
捧起放了盐和椒粉的茶汤品尝了一口,小田孝朝说道。
“北畠将军的情谊,我铭记于心,北畠氏与我小田氏渊源颇深,如今我岂能坐视不管?”
阿野公为闻言大喜,连忙再次起身行礼致谢:“有大人相助,我朝复兴有望!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小田孝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虽年迈,但剑心未老。”
“我将亲自前往镰仓,面见镰仓公方足利满兼,晓以利害,劝其倒戈一击。同时,我也会联络我在关东的旧部,共同起事。”
阿野公为心中一凛,深知此行凶险异常,不禁关切地问道:“大人此行风险重重,可有万全之策?另外,这里可有幕府之人监视?”
“我已隐居此地多年,谁还会在乎我一个老头子?”
小田孝朝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而且剑道之路,本就充满荆棘,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且放心,我自有安排。”
言罢,小田孝朝转身步入内室,不久便换上一身整洁的武士装束,手持一柄缠着黑布的太刀,英姿飒爽地走出剑馆。
弟子为他们准备了马匹。
阿野公为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踏上了前往镰仓的征途。
剑馆外,竹叶轻摇,似乎在为这位踏上了最后征途的老武士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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