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头而眠

方悠然皱眉,话题怎么转得这样快。

顾宝玥的哪句话她不必当真?

怎么也不说清楚。

看着方悠然的神情,郎南山眼神耷拉,将手边的纸团捏得更碎。

顾宝玥就算是为了引乔芝芝,可公开与牧云风那般,也太伤人了。

迷鹿懵懂,真能理解他们这些自阴暗血腥中成长出的人的弯弯绕绕吗?

悠然可为友。

想着顾宝玥传给他的纸条,郎南山还在犹豫。

梅花鹿温顺可人,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才认识到这一点,明明以前为了练习箭术猎杀过不少。

只是,顾宝玥的纸条上,一行抖抖索索的小字,郎南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泊钦是无意为之,悠然毫发无损,莫生气。

顾泊钦和方小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宝玥还要特意和他嘱咐这句话?

若是真发生什么,为何方小姐只字不提?

郎南山想得有些头晕,他不擅长这些,尤其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刚知道是自己夫人的方悠然开口说话。

至于方悠然,她也不是真的想替顾泊钦隐瞒什么。

她只是觉得麻烦。

单纯的,麻烦。

方悠然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就算是活了两世,她也不是这些人精的对手,更从未想过真的参与到什么之中。

心安。

她想心安地,每日都睡得香甜,就够了。

而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刚知道是自己夫君的郎南山开口。

“我很喜欢姐姐,无妨的。”

方悠然模糊的回答,在郎南山看来是一种对顾宝玥的妥协。

“世子,夫人,启程了。”

何景赶了回来,和饮溪并肩坐在马车车架上。

马车木轮慢悠悠地前进,从车厢内能听到细微的咕噜声,犹如深沉的安眠曲。

何景驾车的技术确实高,方悠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平稳前进中睡着了。

只知道在听到饮溪的浅呼时,自己是从郎南山的肩头醒来的。

二人抵头而睡,举止有说不出的亲密。

方悠然无声地惊讶,顺着毛毯没有声响地滑离郎南山。

明明她和郎南山是侧坐在了马车的后侧小榻的两边,为何她跑到了郎南山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