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再见你,你说你上了战场,我羡慕。你说你日日夜夜学习百家,我也羡慕。可你身上手上的伤让我知道,你在宫外过得也苦,我就可怜你更可怜我自己,天下之大,无处是我们的安身之地。”
“后来你说你从了商,我看你如看傻子。又说你要扳倒魏祖德,我看你如看疯子。如今,我也成了疯傻的人。”
“后来你说你要成亲了,吓得我都以为你换魂了。”
“啰嗦。”郎南山一口饮尽酒壶,也躺倒在屋顶。
满天繁星闪亮,纱云遮掩羞月。
“行行行,那就说点不啰嗦的。”安辞伤换下了玩笑的语气,颇有语重心长的意思。
“南山,你在我眼中是个沉默的狠人,如同这黑夜,避在烈阳与明月繁星之后,默默支撑着天下。”
“南山,你我,顾宝玥和顾泊钦,以往十几年都在困笼中长大,可现在你有了夫人。”
安辞伤认真地看着郎南山:“我希望你能随心地活着,和自己心爱的夫人一起。”
“那你呢?”
“我?”安辞伤笑出声,伸手向天边明月。
“是我将诗月拉入这深渊,我有什么脸面配和她一起。”
安辞伤说得极轻,悲情泯灭在凉风里。
“你说什么?”
“没什么,待哪日我的小月月答应嫁给我,我定宴请天下,为我庆乐!”
安辞伤手向天边明月一捞,到手的只有虚无缥缈。
待郎南山把颤颤巍巍的安辞伤带下楼后,何景急匆匆过来:“世子,查到了之前城外劫持安王爷的人的踪迹,现在应该就在北城门外二十里处。”
安辞伤皱眉:“城北那片鱼龙混杂,确实好藏身,现在出城,怕不是要撤走?”
“追。”郎南山带何景换上夜行服,跳下城门跨上快马。
一路马不停蹄,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世子……”何景怕收到的消息有误,正要说,见郎南山下马查看了地面的印记。
“消息无误,只是这群人跑得太快。”
“他们应该没有马匹,为何能溜得这样快?”何景看向了不远处有微弱的火光,认出了是流民所在。
为防可能遇见人,二人专走的小路暗道,如今再看,怕是对方藏在了流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