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您和老爷要问话,媳妇已经让人看着他,这会子就在隔壁梢间里,媳妇这就命人将他叫来。”

赵氏这般利落,倒让宋恪松赞赏地点点头。

没一会子,那小厮跪在老太太跟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下午晌那会儿,府里还与往常一样……申时三刻忽儿来了一群人,都是官服鳞羽,团团将咱们府门围了,从门内将咱们上下都封了起来。小人是二奶奶屋里的采办,下午晌刚巧在外与人结账,是以回府的时候刚好赶上,正巧二奶奶身边的丫鬟送了信出来,便叫小人送来宋府。”

那小厮被吓得不轻,现在说起这些,还是满面惊慌,止不住地颤抖。

“得亏小人跑得快,要不然铁定会被那些人发现……”他说着,连连磕头,带着哭腔道,“求亲家老爷救救我们二奶奶吧。”

这话说完,整个屋子都鸦雀无声。

宋恪松与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母子俩谁也没开口。

这种事情宋府不是没经历过,当年的惨痛还留在他们的记忆里,换句话说,当初宋府可要比荣昌侯府惨多了,圣上下令抄家时也没有那么多颜面可讲,哪里还用得上从里面封门,直接闯进大门,拿了宋家一干老小便是。

是以,宋恪松居然还觉得或许事情还没到那般糟糕的程度。

又盘问了小厮好一会儿,老太太便让人将他安顿在宋府里。

烛火燃燃,照亮了一家子沉重的面孔。

老太太手中盘着佛珠,一言不发。

赵氏最慌,已经在不断拭泪,见丈夫与婆母都不吭声,她心中越发着急:“老太太,老爷,咱们得拿个主意啊,咱们杳儿可还在荣昌侯府里,若是、若是……有个什么牵连,那可怎好?”

她边说边想,顿时六神无主。

“你慌什么?如今既无明旨,也无诏书,咱们就算想法子也没辙!”宋恪松眉间拧紧,“你莫要在这里哭哭啼啼,还没到哪功夫呢。”

赵氏以袖拭泪,哽咽不止:“我这心里就是安不下来,那可是杳儿,咱们的杳儿呀。”

老太太就看不惯赵氏这般偏心眼,嘴角动了动,藏了几分嘲弄,到底没说话。

“好了,有什么好哭的,若是荣昌侯府真的牵累了什么大事,光凭你我如何能救?杳儿已经嫁做人妇,是谢家的人了,你如今这般哭诉,又有何用?”

老太太沉沉道,“今日已晚,明儿一早再去一封信送到抚安王府便是,横竖先打听一下,莫要做个睁眼的瞎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