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等着金姨娘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等着她一点一点抹掉那汹涌的悲伤,抬起脸给了一个苦涩至极的笑。

“真不愧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当日是他说的,不会负我这番深情,我知晓自己的身份,在奶奶后头才进的门,又是个妾。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可这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却也明白。”

“他说过,往后内宅只有一妻一妾,他不求旁人,只求这般相伴到老。我呢,也从未想过要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这话也是他自个儿说的,为何后来却不认了?”

金姨娘抽泣着,“他又给府里的两个丫鬟开了脸,没有正经抬成姨娘,好像这样……他就没有食言一般,当真可笑!”

她再也说不下去,用帕子捂着脸,哭得停不下来。

慧娘瞧着,只觉得一阵唏嘘。

过了一会儿,金姨娘让丫鬟送来了一只匣子,当着丹娘慧娘的面打开,里头是厚厚一沓银票,另有地契房契俱在。

她将匣子推到了二人面前:“东西都在这儿了,什么劳什子的银钱田产,我一分没动,这些年的一应营收进项我都记在了账上,奶奶可随意查看。”

慧娘翻了翻,大致扫了一眼,心里已经了然。

金姨娘说的都是实话。

银钱都在,她几乎没有怎么动过。

甚至比原先那索贿的一笔银钱还要多了不少,想来都是她仔细打点,用心经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