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着,赵氏乃府里当家主母,也该让她知晓了。
刚透了个口风,就见儿媳又情绪上涌,差点不能自已,老太太微微皱眉:“有什么好哭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外放于他们而言并非坏事,你瞅瞅京中各府,谁家出息的儿郎能一直留京的?”
“如今正是圣上用人之际,能被皇帝看中,钦派官职才是幸事!你莫要哭哭啼啼的!把眼泪收起来!别叫你儿媳见了笑话!”
赵氏忙藏起了哽咽,福了福应下了。
回到自己屋内慢慢消化这消息,赵氏思来想去,还是难掩情绪,对着烛火默默流泪。
蒋妈妈进来了,忙道:“哎哟,我的好太太哟,您怎么又哭上了,这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子晚饭摆了到了老太太跟前,您该如何应对?”
她边说边命外头的丫鬟送了热水热巾子来。
亲自伺候着赵氏重新梳洗了,蒋妈妈又道:“太太,且用些热茶吧。”
赵氏捧着茶盏,却一口都喝不下,摇摇头:“我怎这般命苦……膝下倒是子女不少,却没有一个能陪在身边的。我那苦命的杳儿,还有慧儿……好不容易竹砚竹砾兄弟两个能留京,如今又要外放。”
当着蒋妈妈,她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越说眼泪却越多,到最后,赵氏索性也不擦了,任由泪滚滚而落。
蒋妈妈道:“好在两个哥儿都已经开枝散叶了,就算他们外放了去,您还可以照料孙辈呀。”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就是难受……”赵氏一把搁下茶盏,用帕子捂脸,哭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