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沈老夫人忍不住掩面泣下:“夫君的难处,妾身懂得,妾身懂得……”
沈自安羞愧得抬不起头,他红着眼眶向老妻行了个礼:“夫人啊,这一趟就劳烦你替为夫走了。”
是的,他很羞愧。
不仅是因为沈家与白家是姻亲,更是因为他与惟墉数十年的情谊。
但是他心底也清楚,要是惟墉的敌人只有秦丰业一个,那他就算拼着这个官不做,他也会帮惟墉与秦丰业死磕到底。
但现在最想惟墉死的人是陛下,他一介文臣,手中没有兵马权势,他要如何与九五之尊斗?
要是他不自量力妄图帮助惟墉,下一个死在君权手中的,便是他们沈家了。
他一个即将腐朽的人,何惧这些?
只是沈家满门数百口人,他得顾及呀!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些刚出生的,以及正在成长的孩子们。
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本该有大好人生的子子孙孙陪他去死。
为了这个家,他只能做那薄情之人,在接下来的事情中,选择明哲保身。
所以让老妻去报个信,已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思及此处,沈自安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终究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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