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姝亿温存了一会儿,穆翊钧看看严不还的书信,又看看旁边上奏的内容,后知后觉国内的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顿时有些头晕目眩,思来想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派人去请被罢免许久的荣祥。
荣祥被请入宫,登上进殿高处的台阶时,蓦然回首,恍惚见到了九天悬月,山河倾泄,烽火与灯火交错,当年繁荣的大雍似乎同现在的悲鸣重叠,但是朦朦胧胧,他那双浑浊的眼微颤,却什么也看不真切。
“荣相,快快请坐。”
穆翊钧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还叫内侍搬来带着软垫的椅子,奈何荣祥很看不上他这般出事方想起求神拜佛的行为。
而且事到如今,君臣离心,已然是盘散沙,他早早也上过奏疏,偏偏当没看见,现在他也无能为力......
荣祥半阖着眼,也不坐那个位置,态度很是明确,穆翊钧是个没什么耐心的,而且荣祥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爱规训他,顿时有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感觉,当即有些恼火,口不择言起来。
“荣祥,朕敬你几分,莫要倚老卖老,拿捏起朕来了!你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吊诡蜜柔深掩私仇怨恨,逆耳真言不解君王心意,彻天硝烟难抵堂上猜忡。朝内风波未松宫墙雪厚,愚俗该诛;朝外战乱未休饿殍遍野,民生可悲......”
荣祥说着,语气忽地高昂,猛地睁眼,目光锐利,似是要剖开穆翊钧自私自利的表皮。
“然君王何以安坐高位,漠视苍生苦?何以沉迷权术,不顾社稷危?何以独断专行,不听忠良谏?何以奢靡享乐,不思黎庶艰?
莫非,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皆不入君心?!”
荣祥质问一句逼近一步,穆翊钧愕然,连连后退,冷汗涔涔,回过神后,面红耳赤,衣袖一挥,扫下摆设的玉瓷,伴着密集的破碎声,颇有种恼羞成怒的味道。
“你倒是敢质问起朕来了!这般不忠不义......滚出去!你这样的臣子,朕可要不起!妄朕还想......”
“您这般善妒的君王,臣可担当不起。”荣祥冷笑着——也亏他因为志同会的事情,有些疑虑那齐家下狱的事情,越了解才越心寒啊......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