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他惊疑不定,竟是觉得惶恐和害怕。
吴飞蓬太耀眼了,他习惯于自己为自己做避风港,以至于外界的人随便的一伸手,他便分不清是人是鬼。
“你不回头看看,又怎知无人在意你?”吴飞蓬语气放软,伸出手来,骨节分明,在昏暗的环境下白的发光。
跌宕的情谊温和绵延,清脆的回声荡起情潮,挟裹着直入人心的“风浪”,如一股热流,拌着第一抹晨星淌进他的骨血。
像是半抷缥缈的虚无,只吻他朦胧的灵魂,将他往日失衡的思绪掀起波澜。
段嘉述只觉得喉咙忽然发紧,从脊梁骨开始的麻意散布到整个背部。
坍塌的,是走得人最多的路,有人上了岸,就有人深深坠落,深海的刺骨嶙峋,远没有一指的广阔。
所以,他浑浑噩噩的沉进海里,扎进深渊里,每一次的呼吸都在闪躲,他是那又长又远的路上,被扔下的人,站在黑暗里,潮湿里,被淋湿的身体重重地拖着指示的目的地,淤青的膝盖反复触地又反复站起。
这样的狼狈低贱的他,见到光如何不想抓住?但是他又怕伸出手,触碰到的会灼伤他。
但是那只手好像带着魔力,耳边似是低语喃喃的蛊惑——段嘉述不自觉的做着吞咽动作,搭上了吴飞蓬的手,被握住,像是被揉进了对方的肉里。
没有帕子阻隔,是零距离的触碰,温暖却不会太滚烫,全然包裹着他。
鼻尖的酸意涌上来,刺的眼眶酸涩起来,变得湿润,但是段嘉述浑然不觉,他盯着吴飞蓬,黝黑的眼睛,像是碾碎了太阳光,黑里面揉了金,带着点点雀跃和依恋。
人生是一场荒芜苦旅,裘马轻绝也有千重浪、万山拦,但不能遇壑则止,遇涧则汤,跨山,渡水,逆风扬帆,回望此关,再回首,是彼岸云隐,前途灿灿......
吴飞蓬眨眨眼,笑得灿烂:“难关回首,既破万厄,何妨再战?”
既本无罪,审判无效。
“你说的对。”段嘉述粲然一笑,心里有了打算。
与其说是为了自我选择的自由,倒不如说在挣脱一直束缚着的枷锁。
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