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棠手脚被光柱穿透,滴答滴答的鲜血顺着手掌蔓延。
浸透了衣裳,原本的小裙子已经看不出痕迹。
许倾湘给她扎的小辫子,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头发上沾着鲜血,脸颊上都粘着一缕头发。
她的眼神孤寂荒芜,麻木的看不出情绪。
感官仿佛被放大,能感觉到躲在四周观望的百姓。
陆忆棠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神色厌倦,找不到一丝意义。
脚步声迟疑着靠近。
“真的在这里……”
“神明将她关押在此处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是邪祟吗?是她给咱们带来的灾难?”有人低声问道,但没人能给他答案。
众人远远的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被巨大的光柱穿透,浑身都是凝固的血迹。
“神明的意思,若是杀了她,神明就会重新降临人间,护佑人间对吗?”有人沉默良久,突然问道。
身侧老太太冷冷的看着他:“你家是北边逃荒来的,当初入京的第一碗粥,可是陆家施的。”
“那时进不得城门,也是陆家建的棚子让你有个落脚处。”
“就连后来无钱安家落户,都是陆家请人奔波。”
“做人可莫要丧良心。”老太太牵着小孙女,颤巍巍的走向前。身后众人停下脚步,忌惮的不敢靠近。
“公主,您一定不记得老身了。但老身记得您……”
“您这辈子做过的好事千千万,救过无数像我这样的人。”
“公主,多谢您相救。这是我家小孙女……特意带她来看看您。”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孙女。衣裳洗的发白,上边还有不少补丁。
此刻,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
油纸中传来食物的香气,老太太家中贫寒,这是她掏棺材本买的烧鸡。
“老身记得您喜欢吃烧鸡,你流了好多血,要补补……”
“闺女,张嘴呀。不吃东西怎么活得下去。”
“我一把老骨头,神明就算要怪罪,也只舍去这条命罢了。”老太太垫着脚将烧鸡递到她嘴边,可陆忆棠眼神平静无波,里边毫无情绪。
老太太浑浊的眼里落泪:“闺女啊,要活着……要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