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让夏竦重新审视赵骏的能量以及他对官家的影响。
晏殊家,庭院深深,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谢知院。”
但在程琳倒台的节骨眼上,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片刻后春香打开门,探出头道:“家君说在处理要务,没时间接待你,你若是愿意等,就等着吧。不愿意的话,那就自己回去。”
正直冬天,昼短夜长,此刻晚上灰蒙蒙的,已经进入了黑夜。
他今年都五十五岁了,可却丝毫没有因为这点事感到羞耻。
赵骏明知故问道:“半夜三更,侍郎前来,所谓何事?”
“下官当初猪油蒙了心,也曾确实在廊下偶然遇见刘元瑜,他向下官诉苦,下官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当了真,下官悔不当初。”
官家最忌讳朋党,夏竦就是靠着这一招把范仲淹那一波人给干下去,他自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自己独善其身,不被人抓住把柄,才能在官场上长久。
赵骏顿时笑了起来。
此刻前庭内,赵骏已经坐好,他没有去迎接,基本上就已经摆明了不太友好的态度。
就连宠信的小妾过来,想陪他一起坐坐,都被他驱走,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这年头下乡,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而只要能进门,事至少得有八成能行。
“谁啊?”
因为夏竦的上司程琳事发了,已经被皇城司抓走,接下来就是三堂会审,由御史台、大理寺、审刑院,也就是公检法对他进行处理。
应该是程琳的位置空出来,他来钻营了。
因此夏竦一直没敢去找赵骏抱大腿。
内城一是没那么大地方,二是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
夏竦依旧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内心胆战不已。
可没想到赵骏一回来,就立即以雷霆手段处理了这件事情,平息了新政骚乱。
夏竦原本提着的心就放下。
可以说夏竦一路走来,都离不开各种各样的贵人相助。
所以透过现象看本质,要想进政制院,就得赵骏和吕夷简点头。
随着吕党偃旗息鼓,赵骏又拿程琳、吕公绰等人开刀,总算是压服了一切不满,并且范仲淹还宣布,添绩效纳入考成法,每个月考核通过者,积累绩效,发俸禄时多劳多得。
因而此刻夏竦面沉如水地坐在池塘边,一言不发。
甚至让皇城司暗中调查,都没抓住把柄。
位于皇宫西华门清泰街的这处宅院,防御森严程度,近乎堪比皇宫。
再加上后来此人不择手段,不停用诬陷、造谣等手段继续迫害革新派,因此一直让赵骏不喜。
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差不多是酉时末、戌时初,也就是晚上七点钟左右。
‘而我的选择就是要不要接纳他。’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
赵骏正在家里书房用笔记本搞工作,他的书房平时都是上锁的,不带笔记本出门的时候,笔记本也都是锁在行李箱里,藏在上锁的柜子中。
去试探赵骏的态度,登门造访。
‘不过他也可能不是来投奔我,说不好是来试探一下我的口风。’
甚至吕夷简都不用,赵骏就足以。
此刻夏竦望着他那将近一亩大小的荷花池,手里捏了把鱼食扔出去。
毕竟夏竦从一介武官干到如今朝廷从正三品大员的位置,自然要小心翼翼,从不敢贪赃枉法,买豪宅过奢华生活的钱,也是跟吕夷简、王曾他们一样,靠家人经商所得。
能从在宋朝最不被人看重的一介武官爬到文官当中的正三品,除了能力过人心狠手辣以外,脸皮也得厚。
刚才在门外等着还算能沉得住气。
“哦?”
最近曹苗芯怀孕了,正在休养。原本以为将门老婆会比较凶悍,没想到娶回来后才发现,温顺得堪比小猫咪,又漂亮又温柔,他在家里简直是家庭帝位,舒服得飞起。
刹那间。
所以干脆就让他在门外头站街等着,刚好现在天气又冷,什么时候站到赵骏满意了,大抵也就能进去了。
赵骏就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夏竦家也不差,整个院落占地数亩,亭台楼阁林立,犹如一片庄园。
因此虽然曾经的贵人都一一离去,可对于贵人的子嗣他还是多有照拂,并没有人走茶凉。
之前他还寄希望于赵骏、吕夷简、范仲淹这群人内斗,看能不能让官家生气,把他们整下台去。
毕竟这个年代下乡教书不比后世下乡插队当知青,后世下乡有火车、汽车,而且我党对基层治理也得心应手,各地村长支书都有思想觉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