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吐蕃与我大唐在大非川决战时,倾国之力也不过出动了四十万人,而且具体有多少人参战也不好说。
方重勇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严庄反问道。
所以说,这里的地方势力,有着相当大的自主性。府衙各处都有他们的人。
<div class="contentadv"> 使用“无中生有”的套路给他们压力是一方面,真金白银的甜枣则是另外一方面。
先小额借贷,再把拿到手的丝绸卖给西域商人赚差价,最后用田地里产出的粮食,交给沙州府衙以核销借条。这样在客观上减小了经济负担。
如果长安那边的绢帛不能按时供给给沙州。那么悄悄带着阿娜耶跑路,去西域隐姓埋名的生活,依靠自己后世的见识当个商人,貌似也不错!
“豆卢军中都有他们的人,所以不用说这些。相信相关消息,那些人已经知道了。”
沙州本地收的租庸调,是没办法养活七千五百豆卢军的。
药泉旁边某个寺庙的禅房内,严庄压低声音惊呼道。
这得有多遭人恨,才能把自己人逼到造反的那边啊。反正吐蕃的农奴制政策不当人根本不需要怀疑,在沙州本地有普遍共识,就连吐蕃自己人都忍不下去的鬼玩意,在西域可谓是臭名远扬。
但是在造声势的时候,可以一个劲的叠buff,说得越危险越好,怎么夸张怎么说。
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惊人,而是……太踏马扯淡了!
没错,吐蕃在开元年间确实攻下过挨着沙州的瓜州(酒泉市下属瓜州县),也确实打算攻沙州。但因为后续一系列战略失误,没有成行。
事关朝廷军机,不告诉各位是军法所限,但不说好像又对不起各位。这件事真是让谋寝食难安啊。”
张悛信誓旦旦的打包票道。
张宝曾在西凉政权中任太傅、丞相、中书监等要职,是西凉政治中的核心人物。西凉被大唐兵不血刃接管,这个过程中张氏与盘踞在凉州的安氏一样,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现在就算在敦煌宣称吐蕃人四十万攻沙州,也没人愿意信啊!吐蕃大军都在河湟一带跟唐军对峙呢。”
张悛面色犹疑的说道。
其实,是边军内部的绝密消息,吐蕃人要攻沙州,就在今年春季。只怕离现在已经不剩下多少日子了!”
“不不不,伱就这么宣传,没问题的。本官要的是声势啊,吐蕃怎么可能打沙州,用屁股去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
方重勇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
方重勇将要做的事情不能说非常大胆,只能说连命都不想要了。
这些税负,连豆卢军的日常口粮都没法保证。
今夜,便是试探他们这些人的时候。
既然做都做了,那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杀头杀一次跟杀十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官所虑者,乃是另外一件大事,非得告知诸位不可。
当然了,这些“小额贷款”,在方重勇眼中都是地地道道的“高利贷”。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今日也不可能如此盛情的款待。
现在方重勇言之凿凿说吐蕃要攻沙州……这话谁信啊!
方重勇轻轻的敲打着面前的桌案,一旁的严庄连忙拉住他的袖口,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所以不管大唐有多坏多烂,吐蕃都是更坏的那个。只要有这个原则在,方衙内的戏就可以一直唱下去。
“这件事你悄悄的做,找几个口风紧的人来办。我给你一百绢的活动经费,要在敦煌这里大力宣传,就说吐蕃人下一步就要强攻沙州,将这里扫荡一番,人畜不留,抢来的东西作为军费。
这里所有人看方重勇的目光,可谓是百感交集。
这踏马是个怪物啊,他将来不会造反吧?
严庄心中感叹,方重勇刚刚要他做的事情,那真是一言难尽。把流官那种不负责任,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风格发扬到了极致。
比如说有人质疑说吐蕃人习惯秋冬入侵,现在春天不太可能出动,沙州还是很安全的。
方重勇摆摆手,觉得严庄这个人是大惊小怪了。
方重勇漫不经心的说道,心里盘算着将来跑路的时候,走哪条路比较好,似乎西域也不安全啊,难道真要去岭南?
听到这话,严庄心中一紧,压低声音说道:“本地大户,很多家族延续比大唐存在的时间还久,这些人不好打交道的。”
商人先拿一定价值的其他物品做抵押,这些东西常常是粮食,油料,麻布,甚至是郊外砍伐来烧火的白刺与柽柳。拿到丝绸后去贩卖,沙州府衙不管销售渠道,哪怕卖给吐蕃人他们也不管。
这天刚刚入夜,方重勇便带着方来鹊和严庄,阿段等人,来到小城内张氏的大宅内。
如果到时候还留在沙州的话,估计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和籴不成,豆卢军就会在今年冬天断粮,到时候那些丘八们不哗变才怪!
就不谈其他恶劣后果了。
“哼,朝廷的军机,某冒着生命危险透露给你们。
一向长袖善舞,能言善辩的张悛,听到这番话竟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普通百姓,也喜欢用粮食换丝绸。
和籴系统,担负着本地丝绸与粮食之间的“价格调节器”,杜绝了西域商人囤积居奇的可能。
……
“去吧,晚上记得一定要去,跟那些人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你跟他们联络了。你处理不了的,再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