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黑瘦弱的手指指向远去的铁路线条,在高声说:
"这里是国家铁路中最繁忙的一处通道,日均列车往来数不胜数,为了我们的货物通过,通常会有数十趟的列车不得不在此处暂停等待。"
面对着老板车工的一片质疑与不相信态度,李爱国并无多余的语言辩解。他径直来到了旁边的火盆儿旁放置起了开水壶。
随后他轻抖了几下水壶,拧开壶盖,再转回身时,董工程师与检查车队的人正在专心收集各自所需的资料。
"董前辈,另外..." 李爱国虽然记不清楚具体的人名,但心中有数,这些都出自刘明善手下。于是对着几人挥挥手示意:"还有你几位,速快准备烧水。一会儿我们要不间断行驶三小时左右。
新火车,谁若敢在途中向外倾倒开水,就不要怪我把他们扔出去!"
作为曾经的基层员工,董工对此类当众施肥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并且不为所动。合上了手头的笔记,他便走向田野中,哗啦哗啦地操作着。第五工作组的那几位都是抗战之前的大学科班出身,还有接触过洋文化,品味过洋食品的贵族青年。对此董工的行为则颇有失体面的印象。因此,他们转视了身边的刘明善:
刘明善转而问那名老扳道工:“老头,这里有什么厕所吗?” "什么叫做厕所?" 刘明善疑惑地反问。
这会的刘清泉看出了端倪,对身边起哄的众人说:“你们别装腔弄调的,直接说那就是茅房。”
“这里荒山野林的,还讲这个干嘛?”,老扳道工不紧不慢,指指身边的一块草地,随即扬长而去。“随便,那边够用了”。
四个人都感到了些许棘手。于是私下商量,最后选择了离此地较远一些的位置,在扳道小屋后面找地方。 “诶诮诮诮,这里有凶猛的野兽”,老扳道工提醒说,四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而苍白。他们纷纷打住并停止了行动。刘明善干笑着摆手说道:“算了,就不做了,咱们又没急事儿。”
李爱国嘿嘿一笑,点燃了香烟,深抽一口,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的表情。随后走过去低语着说:“董前辈啊,我们并不必太较真那些个细节上的差异。”
而董工则无奈的笑着反问道:“你是不怕任何事的模样。”“嘿嘿,我们工人,谁的话都没必要听。”,李爱国呵呵笑着说,转身走回车厢中。
靠着冷峻的金属椅,他微微闭上了双眼,预感到接下来有可能是一连夜间的驾驶时间,现在正好利用列车暂时停顿的机会多休息些时间。
同样习惯夜行车的刘清泉和老郑则知道其中的道理所在。他们在椅子下铺垫上一块毯子,也躺了下去。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们并没有确切的记忆,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过了……
“李师傅,刚刚调度部门打电话来了,你们过关了。”
窗外突然传来喧嚣的声音。
工头走出信号亭,挥动手里的绿色旗帜以示确认。
李爱国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察觉天空渐暮,便激活火车头前部的灯光设备,同时拉开了车体两侧的车头标灯。做好一切启车准备动作以后,他还不忘致谢。
就在这时候,窗户被塞入了一些煮玉米。“甜玉米!早上刚从田里割下的新货!现在还热气腾腾的,您先吃些鲜美的玉米。”
"大爷,谢谢您的慷慨相助。"
李爱国不客气地接过来,把几个热烘烘的玉米放入了灶具中加热。“老先生,请自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