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定虎头虎脑的样子,和他沉着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哎,跟你说不清楚。”
“你必须说清楚!”
傅凝蝶也不客气,叉着腰就追了上来,跟在屁股后面纠缠不休。
“这么说吧,如果师父是个骗子,为什么天地会和江湖中人都这么尊敬他,一口一个恩人地感谢到了大王峰底下?”
傅凝蝶眼珠子转了转:“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把他们全都骗了!”
洪文定歪着脑袋说道:“既然他能骗过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单单骗不过你呢?是只有你冰雪聪明、慧眼如炬吗?”
傅凝蝶一时语塞,却还是吸了吸鼻涕,继续嘴硬地说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嘛……”
两个孩子就这么聊着,就从武夷派山门的张仙岩,一路走回了天鉴池,放下捆打好的柴火,准备将池里的水装桶装运进大水缸里。
但当他们来到天鉴池边薄田前时,却看见那座简陋的木屋里,突兀地走出了一个人。
这座木屋就座落在寒池的边上,还特意挂了个牌子叫做“寒舍”——从它四面透风的凄惨样子就知道,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谦虚成份在里面。
转出来的这个人身材瘦小、头发银白,满脸都是皱纹,步子细碎地挪动着,就像是腿脚有些不便。老头两眼眯缝着牵着马走出来,正好和两个小孩撞个正着。
“你们是……掌门新收的弟子吧?”
牵着马的老头露出微笑,眉眼更眯缝了,给人一种谨小慎微的拘束感。
“没错,老先生您是?”洪文定问道。
“叫我老叶就行了,武夷派的马夫,山下的茶寮平时也是我在打理。我这趟刚好去镇上钉了马掌,想不到山上就有新人了。”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孩子,顺手拍了拍前者的高头大马。
这匹马显得格外雄壮,鬃毛蓬松、四蹄健壮,肌肉线条隐约可见,一看就神骏无比。像这样的好马,在北方马市都要上百两银子才能挑到,到了南方就更少见了。
高头大马都快和木屋一样高了,鬃毛蓬松地遮住了脸,蹄厚腹平、尾高而垂,就像一头野兽般矗立在那里,又让凝蝶联想到了抓人的大毛人传说,偷偷退在了洪文定的身后。
见多识广的傅凝蝶,怀疑它的脾气也和其他骏马一样不友好,小声说道。
“叶爷爷,这匹马你能驯得住吗?”
马夫老叶微微笑道:“放心,这匹马的性子很温顺。不信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