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雷落在这片竹林，凄厉的闪电照耀出一片惨白。

大雨倾盆，顾九辞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却倒映着一张焦急的脸！

男人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带着对失去的恐惧和脆弱。

“小九儿！”

霍明澈？

顾九辞微微一怔，甚至嘴角勾起一抹遗憾的笑来。

太美好的东西，多数不是真的。

她一定是快要死了吧，才会看到这场美好的幻境。

“对不起啊……霍明澈……”

她费力的伸出手，白xi的指尖淌过猩红的血丝，顾九辞想用力的触碰霍明澈的脸。

“这一世，还是还不及对你好呢……”

她的手终究是没了力气，在就要触摸到他的时候，缓缓的下落，宛若春花凋谢，就要没……突然，男人用力抓住她即将落下的手，颤抖着贴上他自己的脸。

“我不许！”

他低沉的声音再没有往日的沉稳，他用力把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顾九辞！我不许！”

“我不许……”

他一声一声，直至哽咽。

可是她的头好重，顾九辞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瞳孔却不断的收缩。

“澈哥哥，我好困啊……”

“小九儿，不要睡！不要睡！”

男人单手捧着她的脸，用力按住她的眼角，怕她像蝉翼般脆弱，怕她就此闭上了眼睛。

奇怪，这么幼稚的动作，她为什么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

迷迷糊糊中，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隐约看到少年的霍明澈，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一个小女孩，幼稚的用手按住女孩的眼角，不让她闭上眼睛。

“小九儿，不要睡！不要睡！”

“霍明澈，这么幼稚的动作，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做过？”

顾九辞用尽最后的气力，抬头看他，虚弱的启唇。

男人的瞳孔一刹那猛烈的收缩，仿佛被什么狠狠震了一下，只是顾九辞等不到他回答，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