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越一声毫不留嘴的怒斥,让蔡元峰的眉头终于一皱,不等他回话,青衫少女也拔出了自己随身的一把短弯刀。
“什么赔不赔罪,蔡元峰,你还真是虚伪惯了,要护犊子找场子就明说,跟个碎嘴婆一样阴阳怪气搞这一套干什么?”
“圣女,你代表的是天合宗,还请注意言辞。”
“注伱个头!娘们儿唧唧的东西,你们楼外楼最近练了什么邪功,可是自宫了不成?”
“南灵越!”
“怎么?我说错了吗?几个大男人来了凝香馆又不进去,干站在外面耍嘴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凝香馆开始招太监招龟公了呢…”
“妖女!你…还真是口无遮拦!”
……
一开始还假装风轻云淡的蔡元峰,此时被一个小姑娘骂的这么难听,再加上围观百姓的窃窃私笑,脸上也终于也是有些挂不住了。
而南灵越的这番斥骂,也让旁边的秦琅听的一阵乐呵。
他没想到,原来这妮子的嘴巴可以这么不留情,跟平常娇俏的性子相比,这会儿掐腰骂起人来,倒是又多了一分泼辣的感觉。
不过,南灵越自己,其实并不适应这样的对话。
……
秦琅清楚地观察到,少女在爆粗口的时候,另一只未持刀的小手攥的紧紧的,其实是有一些轻微的颤抖的。
很显然,对于自己口中略显刻薄刺耳的言语,南灵越不习惯,也不喜欢。
可她却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是天合宗的圣女,宗门下一任的宗主。
放在稍微沉重一点儿的语境里,她就是天合宗的未来。
宗门圣女,注定要有一个圣女的样子。
妖门妖女,也就注定要有一个妖女的样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秦琅很清楚,眼下的南灵越并不是本来的她。
之所以摆出那种“小野猫”的架势,说出那样的话,只是她在尝试着拿出一个宗门领导人的样子,替宗门出头。
而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除了模仿一只咬人的“小野猫”以外,她大概也实在拿不出别的气场了。
圣女也好,妖女也罢,她终究还是个小圣女,小妖女。
想要真地成为一个睥睨江湖,风华绝代的宗门领袖,她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成长为大圣女,大妖女。
当然,按理说,天合宗现在本来就有一位实质性的大圣女,大妖女。
也就是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的现任宗主。
奈何她“放养”了宗门,所以关于宗门事务的担子也才提前地压在了南灵越身上。
……
想到这里,秦琅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有生之年要是能遇到那个大妖女,自己也着实想替小妖女收拾大妖女一顿。
就像替一个没人照顾的女儿,收拾她的不靠谱娘亲那种感觉。
……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眼前,在楼外楼与凝香馆这边一番嘴炮对峙过后,其实事情的本质大家也很明了了。
说白了,就是因为白天弟子挨打的事情,楼外楼的护法要来讨个说法,具体来说无非就是赔礼道歉什么的。
而秦琅这边,或者所天合宗这边,且不说本来就觉得对方该打,打人乃是大义之举,哪怕就算是天合宗不占理,也绝不可能给他一个区区十二门的护法赔礼道歉。
关于这一点,南灵越也亲口说了出来。
“蔡元峰你给我听好了,你家弟子欺辱凝香馆的人,我天合宗自当出头,这次只是将那三条狗东西打了一顿,已然是最大的仁慈,你在得寸进尺之前最再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在招惹谁!”
少女脸色阴沉如水,甚至连刚才讥讽调侃的假笑都没有了。
蔡元峰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眉毛先是微微挑了下,但很快还是镇定下来冷笑道:
“南灵越,既然你提醒了我是在招惹谁,那我今天也正好告诉你,究竟是谁在招惹你。”
这话看似有些拗,但蔡元峰接下来一开口,却顿时解开了许多人心中的一个疑虑。
“楼外楼此次进京,除了赶赴九州镖局总镖头的寿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向天下江湖,宣布总镖头女儿与我家掌门的婚事!”
“什么?”
此言一毕,所有人哗然。
“楼外楼掌门要和九州镖局联姻?”
“难怪他们这么跳啊…”
“哎哎,不至于吧?九州镖局不也是六派之一吗?凝香馆背后可还有天合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