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悲愤无比,不得不下令晋兵先救火。
就这样,滇京事变结束。
蜀藩和梁诚四人的队伍安然脱身。
而在昆明城中,李定国的次子战死,幼子被虏,南明的达官贵人、公侯将相死难者数十家,百姓流离失所者更是不计其数。
昆明城郊。
一处仓库中,熊熊烈火燃起。
在刘玄初的安排下,蜀藩的撤离人员,点燃了附近的几处义仓,上百万石粮食化为了灰烬。
“只可惜,存粮太多,仓促之间,难以烧尽啊!”
刘玄初坐在马上,望着远方,叹了一口气。
昆明附近的数百万石粮食,存储于各个仓库之中,造反这种事情分秒必争,蜀藩在撤离之时,不可能环绕昆明城全数烧尽,反而要抓紧时间迅速南下,以脱离李定国的追击。
“茂暇先生,黔国公咬舌自尽了。”
“什么?”刘玄初心中一惊,连忙前往查看。
“黔国公,你这又是何苦呢?”
陈建带着久战的疲惫,不停地的摇头。
沐天波满口鲜血,嘴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此时的他估计心里在痛骂说书人,这咬舌自尽又死不了。
戏剧和小说终究当不了真。
沐天波这一口下去,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给黔国公医治,给他一匹马,放他走。”陈建挥了挥手。
“广平伯,你可不能放虎归山!”刘玄初阴沉着道。
“他和大王关系很好,又曾为我蜀藩仗义执言,我陈建恩怨分明,放他离去吧。”陈建叹了一口气。
沐天波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在南明勋贵中,只有他才真正的对得起大明朝三百年的恩遇。
刘玄初闻言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茂暇先生,你和右通政沿着大路去宜良,我率骑兵在这里先看看,锦衣卫的人通知我,延安藩和保国公的旧部也在举事,我先等等梁诚他们。”
陈建缓缓开口,决定带着一千精骑先留下来观望一下局势。
“若是早知道延安藩和保国公的旧部会举事,我们或许可以夺下昆明。”刘玄初沉声道。
蜀藩、延安藩和王尚礼的旧部,这三股势力如果能够沟通好的话,其实有机会直接夺取昆明的。
在昆明的万余守军中,蜀藩有三千人,延安藩有千余人,丁有才和冯万保各有数百。
而李定国所能依靠的除了晋王府的数百卫士外,就只有靳统武的三千人而已。
至于城中的其他几千兵马,都是秦兵而已。
真打起来的话,秦兵们面对清军时消极怠战,面对蜀藩等部兵马时难道就能够为李定国死战了?
在李定国和永历朝廷的操作下,秦兵早就对他们寒心了。
北盘江之战,十几万秦兵之所以消极殆战只是因为对面是清军而来。
西营的将士是不愿意降清,所以才能打上一打。
要是遇上的是陈建等人的兵马,投国主的口号一喊,估计秦兵们就不是消极怠战而是倒戈一击了。
南明之所以还能够打一次北盘江。
一个重大甚至是关键的原因就是李定国的抗清自带大义。
如果没有满清的威胁,估计滇京事变等不到现在了。
西营的内部在李定国和永历朝廷的倒行逆施之下,早已经大打出手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满清这个强大的外部压力,西营的各大势力在晋藩的压迫下还能忍受这么久吗?
所以在昆明城中,其实陈建等人才是优势的一方,而李定国的晋兵才是真正的劣势方。
要是所有势力能力团结一心,事先联络,那么夺下昆明城根本就没有多少压力。
只可惜各大势力的心思也不一啊。
哪怕是蜀藩也是在绝望之中才决定起事的。
而延安藩和王尚礼的旧部,也是因为局势有利,才会放手一搏的。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梁诚的锦衣卫竭力联络。
也做不到统一行动,滇京事变的成果也只能局限于此了。
很快,梁诚四人带着三千余兵马出现在昆明西南方向的官道上和陈建会师。
而在此时,王尚礼前锋骑兵,已经沿着管道急行北上。
两日后,南北两路兵马的哨骑成功在宜良以南的五十里处相遇。
与此同时,在前线的大军之中,一场惊涛骇浪已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