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二,你有何事但说无妨,有本县为你做主,无需顾虑。”慕天颜微笑道。
“青天大老爷,草民要状告张府的张举老爷,他派人到吴家村抢夺民粮,还将草民痛打一顿。”吴老二哽咽道。
“什么!”慕天颜心中一惊。
孙国主的新政他就知道钱塘的士绅不会乖乖就范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我还以为张举这些人赶紧来送礼是准备打通我的关节还抢粮呢。”
“哪曾想这些士绅竟然先斩后奏!”
慕天颜脸色一变,没好气道:“吴老二,你有何凭证啊?”
“青天大老爷在上,小人的身上全都张府恶奴殴打的伤痕。”
吴老二含泪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顿时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痕。
“原来是这样。”慕天颜一看,心中有了数。
“既是张府恶奴所为,那本县自当为民做主……”
还没等慕天颜说完,突然一声大喝响起。
“一派胡言!”张举怒气冲冲地从大堂后面走了出来。
“租田交租乃天经地义之事,吴老二你一个区区刁民。”
“竟然还敢状告本老爷!反了,反了,看我不弄死你!”
张举对着吴老二就是劈头大骂,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区区刁民而已竟然敢告到老爷的头上这真的是天理不存。
吴老二见状惊恐万分,看着从大堂后面走出来的张举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然后啪的一声,慕天颜的惊堂木一拍。
呵斥道:“张举,这里是钱塘县衙,不是你张府!”
张举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道:“县尊息怒,是在下一时失礼。”
“只是吴老二这刁民目无王法,还请县尊为我做主。”
慕天颜冷笑道:“张举,你干的事情本县心里有数,国主现在推行新政,你却带着恶奴私自抢粮,此事本县必须要秉公处理!”
“大老爷说的是,大老爷说的是。”吴老二感动不已,重重地磕头。
而县衙之外的围观百姓们也纷纷叫好。
“哦?秉公处理,不知县尊要如何秉公处理啊。”一众士绅纷纷出来,询问道。
若是张举受损,那么整个钱塘士绅的利益就受损了。
所以此时必须共同进退对慕天颜施压才能保住大家的利益啊。
“这……”慕天颜脸色犹豫了起来。
钱塘士绅不仅在地方上势力强大,而且在杭州府内也盘根错节。
自己虽然是一县之尊但是也不敢得罪太深啊。
“张府恶奴打人,抓其首恶,杖打三十大板,并令张府退还所抢民粮。”慕天颜缓缓开口,道出来自己的判决。
张举所为往大了说可是阻碍新政,现在慕天颜此举可谓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是此言一出,张举等人立马就急了。
“慕县令,租田交租乃天经地义之事,我等只收七成地租已经给足了这些刁民的好处了。”
张举不满道:“但是吴老二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恶意抗租,我张府的奴仆略施小惩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慕县令又为何如此,要为吴老二这种刁民撑腰?”
“没错,刁民抗租,十恶不赦,不杀了他已经是便宜了,慕县令难道要违背民意不成?”其他的士绅纷纷开口,十分不满道。
在江南六成地租老百姓就要叫善人了,钱塘士绅收七成。
这过分吗?这不过分啊!
圣人之后还在曲阜守八成半呢!
他们收个七成怎么样?
要怪也只能怪孙可望收太多了,竟然足足收了一成半!
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法律了?
历朝历代,有谁比孙可望收得狠啊!
一般都是二十税一,三十税一,最多也不过十税一的。
在咱大明朝士绅的田地还免税呢!
这孙可望非但要士绅纳粮,还要废除奴仆。
如今粮他们纳了,奴仆也给了孙可望体面了,还想咋滴?
他们自己的田产不许他们自行收租啊!
这要是让慕天颜开了这个口子,让张府退了收上来的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