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叔站门口的笼子旁,不死心的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
可惜还是没能发现那条东北凿子的踪迹。
“坏了!”
“这东北凿子有那么好吃吗?”
“这才一天功夫都不到,怕是连肚子里的货都没来得及清干净,就已经被人挑走下油锅了?”
老秦叔和李小烽对视一眼,有些怀疑人生了。
林区附近做狗肉生意的,和别的地方规矩不太一样,讲究的是吃狗前要先给狗空两天腹,只给大量喂水。
据说这么做能让狗排干净身体里的脏东西,杀了以后做出来的肉会有异香,不论是炖、煮、还是炸,吃起来口感都和寻常狗肉大不一样。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别看这些开店的一口一个规矩不能变,可也架不住有的老饕嘴馋,非要现宰现吃,厨子拗不过,也是会去做的,无非就是“得加钱”罢了。
没人儿和钱过不去。
老秦叔这么一说,李小烽也急了。
本来到了这狗肉馆子没找到那条东北凿子,他心里就有些没底,老秦叔搁他面前这一顿说,更让他按捺不住了,当下也顾不得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李小烽瞅那拿铁棍儿的汉子不注意,一咬牙,大力扒拉开人群,撒丫子就往后厨蹿!
这狗肉馆子不大,就是个二三十平的小平房。
李小烽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也似的从人群里钻到了后厨门前。
深吸口气,也顾不得考虑得罪人的后果啥的了,略一定神后,他就一脸坚定的掀起厚重门帘,直接推门而入。
门刚一推开,还没来得及迈步进去,便有一股刺鼻的烟味儿扑面而来,熏的李小烽险些背过气去。
“我去!”
李小烽被这一下呛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眉头都皱成了疙瘩。
这阵仗,没个半条烟,都抽不出这架势来。
透过浓厚的烟雾,李小烽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眼神忧郁,胡渣唏嘘,斜叼着半根参花烟的中年人,正赤裸着上半身,只系着个深蓝色围裙,挥舞着手中的斩骨刀,正在麻利的剁着案板上的半扇狗肉。
那中年人约摸三十出头,看起来虽然有些邋遢,但眉眼之间却掩盖不住的颇有几分英武之气,目光十分坚定。
后厨里很热,还烟熏火燎的,这人赤裸着上半身,也依旧被热的满头都是汗珠,但这人每每下刀,却完全没有丝毫的迟缓,乒乒乓乓一刀接着一刀,速度极快不说,同时还极富有节奏感。
而在那剁狗肉的案板旁边,还放着半口杯白酒,每剁上一阵子,那中年人就会端起口杯,面无表情的猛干上一口酒。
李小烽没说话,默默的走进后厨,而后装没看见拄铁棍儿汉子那愤怒的目光,伸手将后厨门儿轻轻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