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谦让来谦让去的是他们自个儿的事儿,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这名常侍掐着兰花指,细心地打理着自己脸侧垂落下来的发髻。
这会儿,
他的感觉很好,
多年的隐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畅快,
以及现在天空中的变化对自己气机的牵引给自己所带来的爽感。
身为一个阉人,本就缺一点阳刚之气,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内心一片澎湃。
这不是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巅峰,而是切切实实地站在巅峰之上了。
泰山王一步一步地从大殿之中走出,
前方一直到大门的九曲回廊的中门全部大开,
虽说没有阳间帝王退位时的繁琐和盛大,
但这种谢幕的氛围,依旧是那么的浓郁,再配合此时泰山王那阴沉的脸色,就更是让人觉得压抑了。
大门口的常侍轻轻地发出了一声鼻音,
“哼”,
都这会儿了,
还不麻利点儿?
还当自己是阎王摆谱呐?
平白地耽搁杂家的功夫,
等会儿,
杂家还得好好地找个地儿修理修理指甲呢,
哎哟哟,
这指甲,
关了快两年了,
想美个甲都没地儿去。
泰山王走得很慢,
用句电影里的经典旁边搭配就是:
宛若这么一条路,
他走过来,
就已经走过了一生。
但这条路,终究是走完了。
泰山王站在了大殿门口,
伸手,
缓缓地摘下了自己头顶的王冠。
他没有哭,到这个级别了,再哭出来也就显得丢人现眼了。
大势所趋,没得办法,除了无奈也就只有无奈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王冠,
他属于泰山一脉的传人,
却不是什么嫡系,
当初十殿阎罗崛起时,
他其实有些被“照顾”的成分,类似于“面子工程”。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愤恨过,为什么末代不打招呼就失踪。
他也曾好多次地唏嘘,
原本的府君之位,换做了阎罗之位。
但现在,
连阎罗之位,
也保不住了。
千年以来,泰山王一直以泰山正统自居,而在今日,泰山的最后尊严,最后的一点遮羞布,也将被撕裂得干干净净。
“愧对列祖列宗啊……”
对面的常侍又发出了一声鼻音“哼”。
不过,
就在这时,
远处,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
常侍的兰花指忽然一僵,
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像是一个公司盛大无比的交接仪式,
大家都很严肃,
大家都很认真,
但莫名其妙的,
有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仪式中横冲乱撞着,
偏偏公司里的保安和打不过他,
大家只能继续“认认真真”地继续着仪式,
同时忍受着这个人在严肃庄严的场合里跑来跑去,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不得不捏着鼻子默认了他的乱入。
常侍平复下了心情,兰花指已然改为握拳。
周泽没搭理这位常侍,
而是向前一步,
直接出现在了泰山王身前。
一道,
特殊的气息从周泽身上散发出来。
对面的常侍当即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