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诗词佐酒,再入内院

魔临 纯洁滴小龙 3197 字 2个月前

诗词,小道者是辞藻的艺术,大道则是胸中沟壑的呈现。

比如岳武穆的词和太祖的词,可能在用字用词上,不会过分追求精致精美,但在气象和格局上,却是真正的一览众山小。

当然了,这些东西和郑伯爷无关,他只是一个抄子;

不过,让郑伯爷比较满意的是,自己能极快地将满江红中几个地方给改了,以迎合时下的局面,可谓是机智得无比及时。

良久,摄政王发出一声长叹,手掌拍在自己的膝盖上,随即,很是郑重地拱手对郑凡见礼。

郑伯爷马上回礼,

因为坐在马车里,不可能站起来,略显局促,但郑伯爷的脸上,还是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羞涩和腼腆。

造剑师也是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马车车壁上,对着外头赶车的老者喊道:

“酒来!”

赶车的老者解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直接甩了进来。

酒葫芦飞入,带着极快的速度,但造剑师却没有想要出手接的意思。

陈大侠没说要喝酒,所以没接。

然后,

酒葫芦直接砸向坐在首座的摄政王。

随后,

让郑凡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摄政王指尖一挥,一股气劲激荡而出,打在了酒葫芦上,酒葫芦于空中旋转,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摄政王的手中。

“………”郑伯爷。

我,你大爷的!

郑伯爷现在是六品武夫,说实话,真的不低了,官服一脱,跑江湖去,也能拉拢个帮派出来,找个小城,也能开个武馆收徒弟。

六品武夫可能在战阵冲杀中,也就说没就没了,甚至溅不出什么浪花,但在江湖或者小地方,捉对厮杀单挑的时候,已经足够有牌面。

但偏偏郑伯爷清楚,别看只是接个酒葫芦,自己却根本做不到这般气劲收放自如。

自己先前还在心里谋划着能不能搏一搏,

结果倒好,

光算了那位造剑师,却未曾想这位大楚摄政王,自己本身也是个武者,不知什么品级,但肯定比自己高。

一般而言,很少会出现那种位置坐得高的同时修为也高的存在,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四大剑客之中,李良申是军中总兵,其余三个,造剑师是出身世家,其实不怎么管俗务,剑圣和百里剑则纯粹来自于江湖。

但,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就比如靖南侯,个人武力登峰造极,同时还位极人臣,手握重兵,且用兵如神。

所以,没道理你大燕能出一个田无镜,他大楚就不能出个摄政王。

且皇室子弟或者世家子弟,如果真的自小天赋就好同时也愿意对自己狠下心来吃苦修炼,其日后攀登修为高度上,肯定比普通人有优势得多得多。

郑伯爷心里微微一叹,

现在,

他是彻底放下殊死一搏偷鸡一把的心思了。

而这边,无论是摄政王还是造剑师,都沉浸在先前郑伯爷的那一首《满江红》意境中不可自拔。

摄政王拔出塞子,喝了一口酒,随后递给了一边的造剑师。

造剑师接过来,也饮了一口。

摄政王看着郑凡,感慨道:“大乾,当真是文化荟萃之地啊,姚师收了个好徒弟,好徒弟!”

造剑师也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燕奴血;啧啧,这场面,这气魄,这格局,佩服,佩服,这首词,可谓是道出了真正的沙场烽烟。”

摄政王点点头,问道:“嘉合耻,写的是当初燕人南下乾国时吧?”

“是,当时晚辈正在上京城中,燕人的马蹄,一度来到我大乾都城之外,晚辈夜不能寐,只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

故而希望日后我乾国军民可以奋发努力,早日北伐功成,一雪前耻。”

“确实豪气。”

摄政王叹了口气,显然,他联想到了楚国。

乾国和楚国近几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燕人面前吃过瘪。

乾国被燕军骑兵一路打到了都城下,楚人则在玉盘城下丢下了四万青鸾军尸首,还有一位柱国。

所以说,这首词真的很应景,让楚人也会很有代入感。

摄政王开口道:“希望我楚人和乾人,都能奋发起来,早日将燕人的气焰给打下去。”

郑伯爷马上接话道:“这正是我大乾官家所愿,也正是家师所愿,也是晚辈所愿,更是我大乾和大楚百姓所愿。

燕人穷兵黩武,不知教化,不懂礼仪,当真是斯文败类之国,大乾大楚都是礼仪之邦,怎能长久为禽兽所欺?

吾辈,自当奋强!”

“苏小先生此言深得我心,来,同饮!”

摄政王显然对郑凡很满意。

读书人,你可以不知兵,毕竟自大夏以来,那种儒帅,整个东方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

作为读书人,能以诗叙豪情,以词谱励血,已然是尽责了。

郑伯爷从造剑师手中接过酒葫芦,他也没好意思擦一擦葫芦嘴,直接大饮了一口。

酒很醇香,但度数并不算高,郑伯爷喝了酒,一擦嘴,喊道:

“痛快!”

摄政王“呵呵”一笑,道:“痛快的是我们,有苏小先生这首词佐酒,这一路行程,就不算寂寞了。”

“您言重了。”

接下来,马车里倒是安静下来了。

一方面是摄政王还在静静地回味着那首满江红,另一方面可能是距离别苑越来越近,心里头,其他的心思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这倒是让郑伯爷放下心来,他还真怕这位摄政王要继续和自己唠家常,要知道他只是个冒牌货,真要唠家常的话肯定得漏底。

马车摇摇,

距离别苑也就越来越近了,

郑伯爷忽然觉得自己进出实在是太过频繁,整得真跟逛窑子似的,今儿个去了,歇个一晚上,第二天又想着要去。

但等到距离别苑只剩下四五里路时,郑伯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瞬间让他紧张了起来。

自己可是以范家珠行铺掌柜的身份进出过别苑的,

别苑内院那儿的屈氏供奉也都是见过自己的,

自己这下子再顶着其他身份回去,

岂不是要直接暴露了?

一念至此,

郑伯爷当即就没了先前安定下来的心思,开始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