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一口气。
这时,身后伺候着的魏公公上前道:“陛下,奴才自小公主身上,感应到了火凤气息,浓郁得很哩。”
“哈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起来,拍着郑凡的肩膀道:
“那楚国熊氏,岂不是得呕死!”
身为帝王,对“家”的概念,和常人不同,这女娃是火凤灵童,本是人熊氏的骄傲,现在,却身处于燕地,是燕人!
“郑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在信里告诉我?”
“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么,还需要特意告诉?”
“………”皇帝。
着道了,着道了,给这货搭了个台子。
皇后还在那里搂着大妞逗弄着,大妞也很给面子,互动得很好。
身边的魏公公其实还留意到了,在婴儿床的角落里,放着一把剑,这把剑,魏忠河认得。
看来,剑圣收的徒弟,就是平西王府的长公主了。
按理说,这件事其实是瞒不住世人的,毕竟那天剑圣闹出的动静挺大,而且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文武极多,但一来奉新城算是密谍司的一处禁地,密谍司在这里的势力本就被压缩到了一个小小的办事处里;二来皇帝东巡出京后,也压缩了信息渠道,每天要看折子的同时对其他方面的细节信息,自然就难以全面了。
皇后还在对皇帝使眼色,皇帝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跟着一起逗弄着大妞。
这时,肖一波进来通禀,说太子殿下下学了。
要见儿子了,皇后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就先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等会儿到吃饭时,我来喊你们。”郑凡说道。
“好。”皇帝点了点头。
随即,
皇帝和皇后一起出了熊丽箐的院子,去往自己住的地方,魏公公跟在后头。
皇后开口道:“陛下,大妞多好啊,你……”
魏公公当即挡开双手,布置出了一道防止被窃听的小结界。
皇帝留意到这个细节,却摆摆手。
魏忠河撤去了结界;
既然都住到人家家里了,就没必要再背着人家说话了,否则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而皇后则完全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大妞是好看,但皇后,她是郑凡的闺女。”皇帝劝解道。
“平西王的闺女又怎么了?岂不是正和咱们天家般配么?”
镇北王府已入颓势,不复当年之勇;
现如今,平西王府是大燕毫无争议的第一藩镇。
按照传统,确实是与天家联姻最为合适。
皇帝却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
“闵氏呢?”
皇后闻言,身形一颤,她有些惶恐,皇帝竟然不惜点出其内心的伤疤来劝说自己。
皇帝却无所谓地抓着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姓郑的不是我外公,我外公当年虽说手眼通天,但到底玩不过我父皇,但姓郑的和我,现在我们是不玩,但真要玩起来,朕能不能胜得过他,还真难说。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就说当年,
镇北王曾和父皇一起饮酒,谈及我二哥与郡主的婚事。
父皇很是洒脱地说,日后就算是郡主真的牝鸡司晨了,也是郡主有本事,他无所谓。
可之后呢?
你也觉得这座王府住得很舒服,这是姓郑的自己经营出来的。
他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闺女跳进天家的这座染缸的。
再说了……”
皇帝伸手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姓郑的这里头和常人不同,他不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记得曾经这厮与我喝醉时说过,以后他的儿女,得……得什么自由恋爱来着。
咱儿子真要有本事,等长大一些,自己豁出去脸皮去追求人家呗,何必咱们俩在这儿头疼,反正天家的亲提前结不成,其他家的亲,又怎可能缔起来?
时间,有的是。
你莫担心,等儿子再长大一些,我就把他爹当初怎么追他娘的法子,都传授给他。”
皇后白了皇帝一眼;
当初若非自己死命拦着,她爹她哥估计早就拿杀猪刀砍死这个登徒子了;
真要自家儿子敢依葫芦画瓢对人家大妞,哪怕是太子,人家平西王爷怕是也早就提起乌崖砍来了。
皇帝与皇后回到了自己在的院子。
皇后眨了眨眼,
道:
“我儿竟然长得这般壮实了?”
“这……”皇帝。
这时,
站在里头的天天转过身,跪下来磕头道:
“天天拜见皇帝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皇帝和皇后一时脸有些泛红,
哦,
原来不是自家儿子。
“父皇,母后!”
这时,抱着画卷的太子姬传业跑了过来,他是去拿自己的功课了。
见东西放下,
姬传业跪伏下来: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
“我的儿!”
皇后直接抱着太子,母子俩都坐在了地上。
“儿子就在跟儿个,又飞不了,正常点说话就是。”
皇帝说了几句自己的皇后,随即走向天天那边,伸手,将天天搀扶起来。
这少年,模样周正,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子英气,体格敦实却不显累赘,长大后,必然是丰神俊秀的燕地好儿郎。
“你是靖南王世子?”
“是的,皇兄。”
“……”皇帝。
田无镜的姐姐,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他也就是所有皇子们的舅舅;
所以,田无镜的儿子,和姬老六是平辈,算是表兄弟,天天喊皇帝“兄长”,本就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