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一些阿猫阿狗的,用不着你出马,这次我就顺手摆平掉了。”
“还说没打算钓鱼?”
“鱼在水底,得钓;阿猫阿狗在房梁上叫着春,除了烦人还是烦人。
行了,
你去吧。”
……
平西王,哦不,摄政王骑着貔貅带着天天,在剑圣与一众锦衣亲卫的陪同下,出了后园,去往了田家老宅的方向。
而此时,
近乎整个燕京城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座后园里;
更广义一些的话,若是拉长地域幅度所带来的消息传递滞后影响,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诸夏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这座由乾人设计建造的园子。
摄政王离开的消息,
宛若一块石子,砸入了这绷得笔直的湖面,溅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而在郑凡离开后不久,
一直守护在后园外围寸步不离的魏忠河、张伴伴以及陆冰三人,跪伏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没坐轮椅,而是坐在椅子上。
除了头发被剃光了外,整个人显得气色还可以。
魏忠河、张伴伴以及陆冰仨人,此刻都热泪盈眶。
“好了,收收泪,朕这次算是从鬼门关前回来了,没事儿了,天意让朕天不假年,但朕硬是又夺了回来。
挺有意思的,真挺有意思的。”
“陛下身体康健,乃……”
“好了,闭嘴。”
皇帝似乎不想在此时絮絮叨叨太多,直接道:
“既然朕没事儿了,那咱这次,就收收网吧,陆冰,情况如何了?”
“陛下……倒是太平,主要是平西……摄政王在这里。”
如果真要搂草打兔子,姓郑的不在,是最方便的,皇帝一“衰弱”,牛鬼蛇神什么的,都会忍不住跳出来;
但问题是,姓郑的不在,先不说谁给自己“治病”了,就是皇帝自己本人也不会放心这般做的。
大燕上下,平西王府是不能动的;
镇北王府早被拆解了;
父皇马踏门阀过了;
新政推行两年以来,明面上暗地里的阻力,都被料理得七七八八。
按理说,做皇帝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权独揽了,当初的楚国摄政王和乾国的官家,早年要是能有这般局面,怕是做梦都得笑醒。
可偏偏,
姬成玦还是不满意。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套官僚体系听自己的话,还得让自己………看得顺眼,要将其揉搓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
这个与自己是否被“治疗”好没关系,因为按照自己和姓郑的计划,“五年”开战的计划,不会改变。
那时候,自己和姓郑的,还处于壮年,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料理整个诸夏。
为了这个目标,
他要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去做好准备。
皇帝喝了一口茶,
道;
“他们乖的话,就怂恿一下嘛,反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呗。”
陆冰马上道;
“是,臣明白!”
魏公公和张伴伴在此时都长舒一口气;
皇帝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开大狱了,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去再度治理整个官场。
而现在掌握着两个番子衙门的陆冰,就是最好的刀;
但不是谁都能变成平西王的,有些刀,用了后,下场……
皇帝看向魏忠河,
道;
“去查查,太子这些日子读的是什么书。”
……
田家流血夜后,是郑凡被留下来收尸的。
当时的条件很简陋,这坟头起得,其实很潦草。
毕竟那会儿的郑凡也没那个条件去进行一具尸首一具尸首辨认立碑的工程,除了一些重要的田家族人拥有自己的碑文外,其余的,都是直接埋了立了个坟包。
荒废的田家老宅,凄清的祖坟,这里,已经成了禁地。
朝廷有专门的一队老太监在这里做着维护;
田无镜在时,没人敢懈怠;
田无镜不在后,郑凡崛起,自然也没人敢懈怠,毕竟谁都清楚,平西王是继承了靖南王衣钵的人。
当郑凡带着天天来到这里时,
麾下亲卫上前送上红封和酒肉,算是犒劳这些老太监,这也是礼数;
老太监们忙不迭地给郑凡跪下磕头行礼,然后默默地退开。
郑凡牵着天天的手,行走在其中。
剑圣跟在后头。
“爹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你虽然是爹的儿子,但你毕竟姓田,不管怎样,总得来这里看看,拜拜。”
“是,孩儿知道。”
“过去这些年里,爹一直对你说,你亲爹是个很伟岸的存在,是一个让你爹我敬佩的存在,也是大燕的军神;
但今日,你可以看到你亲爹的另一面。
这里埋葬的,都是你的族人,不过,和你其实没什么关系了,你刚出生时,就被你虞伯伯抱着来到了我身边;
你没见过他们,也没吃过他们一顿饭一碗水,你认他们是你的亲人就好,也没必要过分地悲伤。”
“是,孩儿明白。”
“你亲爹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没有你亲爹,就没有现如今大燕的局面,日后要是真有一天大燕能够一统诸夏,那这起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民间说你亲爹是刽子手,是六亲不认的魔头,这没错。
我能理解你亲爹当年的做法,且感到钦佩,但我不想你以后,成为像他那样的人,这也是你亲爹的意思,他很累,他也很苦。
所以他希望你能过得自在快乐一些。”
“是。”
“这是你爷爷和奶奶的墓碑。”
天天准备跪下来,却被郑凡拉住。
“不急,先给你介绍介绍,待会儿你再拿着香烛纸钱,一个一个地拜过去。”
“是,爹。”
“这是你太叔祖的墓碑,是你太叔祖传授你亲爹方外之术的,你亲爹也就略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