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眼黑幕下的万千星辰,压下了闷在胸臆的那股不适,他暗暗唤着,鸢儿,鸢儿……仿佛这般,能让他更加心安理得。
赵缨朝他走了过来,目光不善。
赵曦知道,她这是兴师问罪来的,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唤道,“缨儿……”
赵缨开门见山,“你为何要把那女子献给父皇?”
“我并非献给父皇,我是献给母后的,你没听到吗?父皇说让她去坤宁宫服侍。”
赵缨顿了晌,不解,“你献给母后美人干什么?”
赵曦漆黑的眸深深凝着赵缨,扯唇淡笑,反问,“缨儿,你莫不会觉得为兄要害我们的母后吧?”
赵缨也觉得很荒谬,“我正是觉得你不会,才来问你!”
赵曦别过头,疏冷道,“既然你觉得为兄不会,那便不要再问了。为兄总不能做任何事,都要与你报备。”
赵缨被噎了下,点头自嘲,“好,是我多事了,我只告诉你,我们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恩宠,都是来自母后,就不用说我们的命,都是母后给的,虽然母后没养过你,但……呵,我在说什么啊,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你不会为了别人伤害我们的……”
赵曦凛冽又薄凉的眸光在赵缨黯然的脸上扫了下,淡声回了句,“那是自然。”
心里却道:可是我的孩儿亦是我的至亲骨肉。
母后她生而未养,而你,我的亲妹妹……呵。
赵缨浅浅抬唇,“那我先去找粤儿……”
“嗯。”
赵缨刚转身,就和上官澍一家打了个照面,老国公一行人行过礼,就要告辞。
好难得,上官澍见了赵缨,没缠上去。
赵曦眯眸看着上官澍离开的背影,讳莫如深。
上官渚告诉他,上官澍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不好对付,是个文武兼备的良才,可惜了,注定不能为他所用,既然如此,只能……毁掉!
赵曦回到正堂,还有一些官员喝上了头,不愿意走,见他过来,拉着他还要敬酒,恭维着,一张张谄媚的嘴脸,无端让人作呕。
可他没由来,却想醉一场。
一杯杯烈酒下毒,他心中的泥泞仿佛被烧开了般,火辣滚烫,却满心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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