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熙帝眉眼温淡,掺了些鼓励,“打开看看。”
赵缨胸中如堵,眼前已经盈满了泪,她伸出颤抖的指尖,接过诏书,打开。
……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着皇后嫡长女赵缨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父皇……”赵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泣不成声。
建熙帝老迈的手覆上赵缨的脸,就像幼时那般,一下一下,拭干他最心爱的女儿的眼泪。
“上次父皇将你打疼了吧?”
“父皇,我不疼……”赵缨捧住建熙帝的手,已然哭的不能自已。
建熙帝的神情似尘埃落定般从容淡然,“父皇只想让你知道,只有你凭本事亲手从朕手里拿到这份诏书,那些反对你的人,才会真正的畏惧你,服从你。”
“世人常粗鄙浅薄,畏威不畏德,管朕的女儿有何等才智,然他们总能挑出错处来。”
“自古女子多不易,生存且难,更遑论得其所求,但你是朕的女儿,你想要什么,朕都给得起。”
“如今,朕要将大楚的江山和黎民百姓交付于你,缨儿,去吧,这广阔的天地,浩渺的江山,就是你的宏图大业!任你所为!”
建熙帝的声音粗哑又铿锵有力,这是一个父亲送给女儿的圆满,亦是对她无尽的期待和信赖!
“父皇……谢谢您……”
“我答应您,一定会做大楚最贤明威望之君,济贫困,养万民,选廉吏,开言路,拓疆土,延万氏……”
赵曦缓缓迈进殿内,显然已经听到了这番话,却并无半分异样,反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皇后见状心头一紧,她的曦儿啊……
她生的两个孩子,女儿一心向权,儿子却是个恋爱脑。
建熙帝说了一番话似是累极,他合上眼,轻轻颔首,然后躺下,柔声道,“朕是不是还没有夸过朕的缨儿大理之举?做得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管他史书工笔,管他御史言台,为君者,为民立威,勇毅不可夺志,谋上下不乱己心,很好,缨儿,你比朕做的要好!”
“朕已天不假年,时日无多,缨儿,你还要答应朕一件事。”
赵缨脸上挂着泪痕,闻言,她已然明白父皇所言,她泪流满面,“父皇您为什么不让我见您,您就这样走了,我……”
“别哭……你先答应朕……”
赵缨缓了缓,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保他一世的荣华富贵……”
赵曦脊背一僵,紧接着红了眼眶。
就听建熙帝道,“好,好,这样朕就放心了,别怪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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