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香芝说完,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恳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小雅没有关系,你可以报警,我愿意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安雅叫道:“妈,你不能扔下我,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戴香芝笑着对安雅说:“别这样,妈不能陪你一辈子,妈不在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杀郑家其的。”戴香芝说:“其实很简单,安雅告诉你的在‘万唐’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隐瞒了当时我也在场的事实,在郑家其转身想回包房的时候,我从他对面走过,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我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到休息区上了电梯离开了,那天我故意在离‘万唐’不远的一家酒楼宴客,等到安雅发来信息,我便以上厕所为名赶了过来,杀了他以后我又赶了回去,从时间上制造了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我戴着手套,匕首上不会有任何指纹。而且我留心到当时并没有目击者,直到郑家其倒下才会有人关注到这件事实。留下安雅只是故意制造了个迷局,我知道警方在没有目击证人,匕首上找不到安雅指纹的情况下是无法给安雅定罪的,因为那天安雅并没有戴手套,如果真是她做的匕首上不可能没有指纹。事后我马上联系了我的律师,他也亲口说安雅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警察来的时候我尽可能的表示出对小雅的冷漠,那样我也能置身事外。过不了多久,这个案件就会成为一个悬案。”我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谈话?你不怕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吗?”她淡淡地笑道:“这是我的失策,当初答应见你,只是想通过你向警方传达一个信息,让他们相信我和安雅之间形同水火的关系,从而扰乱警方的视线。”
我拿起茶一口气喝完后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下午还有预约。”然后向大门走去。戴香芝叫住我说:“朱老师,我会去自首的。”我转身笑道:“什么自守?我只不过是来听了一个故事。至于你们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好好的照顾安雅吧,她未来的日子还长。”戴香芝流下了泪水:“朱老师,谢谢你,谢谢。”我挥挥手,离开我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我不后悔,我不会为了一个禽兽而断送两母女的未来,至于警察,破案是他们的事,我不会掺和,不过我想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找到整个案件的真相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并不炎热,偶尔还有一阵微风。
回到中心没多久就接到邓琨的电话,他一直在催问我到底从戴香芝和安雅那了解到些什么情况,我告诉他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要想破案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邓琨没再说什么,我想其实他对我能不能帮上他并没存在多大的希望,在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说:“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到时候大家聚聚。”我笑着问他有没有通知他师父,他说哪能少得了呢。我说那好吧,到时候订好时间,地点再打电话告诉我。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一,邓琨的生日是七月十三,说真的,他的生日并不好。
下午我并没有预约,我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视。连着几天的忙碌,很是让人感觉到身心的疲惫。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敲门的声音把我吵醒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钟了,我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过去打开门,看到李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我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感觉又要有事情会发生。李晴看到我打门,说道:“还以为你不在呢,有你一封信。”她把信递给我后转身走了。
关上门,我仔细地查看了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质的小信封,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及地址都是打印的,而寄信人栏则是空的,连“内详”都省掉了,我想里面的内容也一样是打印机打的,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那个“隐形人”是怕我把他给忘记了,特意寄封信来提醒我一下。拆开信封,和我预料的一样,一张用半张普通A4纸的打印的文字出现在我的眼前,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为了节约纸张,竟然用的是五号宋体字,虽然我的近视并不严重,可看起来却感觉吃力。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朱先生,您好!
很冒昧给您写这封信,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善意地提醒您,七月半就快到了,您的朋友黄玉和张丽小姐你一定不会忘记吧,她们的自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是需要你去挖掘的。上次我也曾提示过您,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希望你能充分地利用你的专业知识,你的智商,和你超凡的想象力加入了这场游戏中来,你更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是被动,被动的结果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嫌游戏不够过瘾,还需要更多的刺激,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满足你的要求。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小小的提示,如果你觉得需要我的提示,那么你在阴历七月十四晚上十点以后到34号来,我相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打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游戏或许对你有些不公平,因为我一直在暗处,而你在明处,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太会介意的,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我为自己挑选的对手不应该是平庸之辈,所以你也不能让我太失望,用尽你的全力吧,我在故事的背后期待着你的到来。
你的忠实的朋友。
看完这封信,我感到一阵的悲哀,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对他仍旧是一无所知,而他似乎把我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我在想他提到的34号,那是什么地方?我想到应该是安葬黄玉诉34号公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大晚上的要我到公墓去,是真有线索提示给我还是想开个玩笑,考验下我的胆量?我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去的,我不会错过哪怕一点点能够找到“隐形人”线索的机会,尽管和他的较量我一直处于下风,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抓住的。
阴历七月十三日,小雨。
今天是邓琨的生日,他约我们下午下班后在东山的“好之味”吃饭,然后再到阳明祠喝功夫茶。他这样的安排我是很乐意的,我一直都喜欢阳明祠的茶,而且那里离我家也很近。
下午我没什么安排,中午下班后就去黔灵寺讨绝尘的茶喝去了,顺便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参加邓琨的生日宴会。还没到绝尘的禅房门口就听到但增的大嗓门了:“不行不行,我悔一步。”推门进去,两个人正在下围棋。绝尘也不计较,任由但增悔棋,看到我进来点了下头示意我自己坐下,然后对但增说:“确定了?这次不会再悔了吧?”但增笑着说:“那是,我一般不悔棋的,刚才是没集中精力嘛。”绝尘点点头,然后落下一枚白子,但增看了看棋盘,用手一搅说道:“好了,今天就下到这里吧,又是和棋。”我笑道:“没想到小活佛的棋品如此之差。”他给我一个白眼,说道:“有本事你来一局。”我说乐意奉陪,他忙说:“不是和我,是和大和尚。”我说我可不敢在绝尘面前献丑,绝尘的围棋算是黔灵一绝的,当时聂国手到贵阳曾经和绝尘对过一局,事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聂国手说:“黔灵山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啊。”我对绝尘说:“小活佛怎么想到找你对弈啊?是你想虐待他还是他自己想找虐?”绝尘说:“都有。你不觉得我这样呆着都近乎了无生趣了吗?”我说:“看来大和尚是静极思动,小活佛,你那最近接了什么生意,也让和尚参与一下嘛。”但增说:“不用接什么活,现在就有一桩,而且还和今天聚会的主角相关呢。”我听出他指的是邓琨,忙问道:“邓琨又怎么了?”他说:“你不知道自己算啊?我说你小子现在好象真的退步了,脑子经常不用会生锈的,法术经常不用也会失灵的。和尚都算出来了,是吧?”他后面这一句是对绝尘说的。绝尘点点头说:“邓琨的生辰八字显示,最近几天内会有血光之灾,而且很可能会惹上官司非。”小活佛插嘴道:“别给他说那么多,他应该自己动脑筋的。”我给了但增一对卫生球:“最近我一直在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看?而且我手上还有着急需要破解的案子。邓琨的事你们就要多费心了,特别是小活佛,他可是你徒弟,别人可以不管,你是不参置身事外的。”但增连忙道:“还用你说,不过我会算上和尚的,虽然这次没什么彩头,但我猜想一定会很有趣。和尚,下山走走吧,不过得把你这身袈裟给换掉,别在我身边惊世骇俗的,我可不想成为焦点。”绝尘笑了,走进内室换了一身便装,看上去虽然怪怪的,但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我看着绝尘和但增在为下山做准备,绝尘往包里放入一件物品,那是我没见过的,有点象降魔杵,但却多了个尖角,尖角四周立着四大金刚。但增对我解释说:“没见过吧,这叫金刚杵,也是佛门的上乘法器,专门用来收复利鬼的。”我正色地问道:“邓琨的事真那么严重?”但增点了点头,说道:“他今年三十六,正好是本命看,犯太岁,而且曾经惹过人命,而且又逢七月半生,今年招魂引鬼是免不了的,只看他的造化,希望能够大事化小罢了。”
我暗暗掐指算着,果然如但增和绝尘所说,邓琨今天有个死结,要想躲过很难。又一想也算邓琨有福了,他能够认识我们,小活佛,大和尚,再加上我这个密宗居士,应该能够应付得了让他逢凶化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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