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没能够放松,其实我的心情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饥饿让我困乏。
我不停地在数着脉搏跳动的次数,然后用心地做着加减乘除,生怕把时间搞错了。终于,我盼望的那一时刻到来了。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轻轻地,一步一步地摸向门边,生怕把门外的人惊动了。其实我的担心是没必要的,但这样做我的心里会踏实一点。
摸索到了门边,我站住了,做了几下深呼吸。
我在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在催眠的过程中,我的语气和语速很重要,特别是对意志相对坚定的人而言,引导与暗示的过程更不能出现差错。我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伸出手去在门边摸索,果然摸到了方涛所说的那个按钮。
我的手指停在了上面,我才突然发现我并没有构思好催眠的办法和场景,一直都在忙着计算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我没算错现在是最佳时机,错过了就得等到明天夜里,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时候我更无法去估算时间了,失去对时间的控制,我便相当于失去了机会。
我摁下了按钮,屋里的小扬声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事?”我平静而又轻柔地问道:“困吗?”他大概没反应过来,我又轻轻的说道:“困了就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你细细的听,有流水的声音,有蛙声,蝉鸣。”门外没有声音,我没时间去判断是不是催眠起了作用,继续轻声说道:“你的眼皮渐渐地沉重了,好想入眠,你慢慢地掏出钥匙,打开门,打开门你就不用再这样辛苦的守着,你太疲倦了,只要开了这扇门,你就可以安心的睡下了,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吧,然后好好的睡去,我数到三你就开门,数到十你就会睡着了。”
虽然我的心已经跳到嗓子了,但我还是用平静的声音开始数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果然听到了钥匙挺进门锁的声音,我继续数着:“四、五、六、七……”数到七的时候门开了,外面的灯光透了进来,我闭上了眼睛,可嘴上没有停,因为指令还没完全完成:“八、九、十。”数到十的时候他竟然躺到了地上。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我把他挪了进屋,在他身上乱搜了一气,摸到一个手机,一支枪,最重要的是还有烟和火机,我看了看和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四点五十七分,看来我的时间估算是有问题的,可能下午睡得太长了。
我轻轻的带上门,这样他们短时间不会发现我已经不在了,我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哨,看来他们对于这个“黑房子”还是挺放心的。
我并没有从房子前面走,而是悄悄摸到了屋后,从后墙根挨着溜到了来时那条崎岖的山路上。上山车子摇了四十多分钟,如果下山我一路小跑也应该在四十分钟左右下到山底公路了,现在是五点,到山下应该六点了,希望运气好,能够遇到过往的车子。
我一边跑,一边用手机拨打一姐的电话,电话才响了两声,一姐就接通了:“谁?”“我。”我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道。她忙问道:“哥,你在哪?”我说道:“不知道,是咸阳方向,具体离西安多远我不清楚。”她说道:“我们来接你。”我说道:“不用,顾红到了吧?”她说到了,我说道:“我不往西安方向跑,我往反方向跑,看能不能拦到车,拦到车我就先到咸阳去,你叫李兴到咸阳等我。”
我不往西安方向跑,一旦他们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会往西安方向追的,只有向相反的方面逃才相对安全。
一个小时后我才跑到公路上,我清楚记得右边是来的路,我往左又是一阵狂奔。本来下山应该如我预计一般,四十多分钟就够了,可是我的肚子很饿,如果不是求生的欲望刺激着我,整个人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看到有一辆长安车经过,我跳到路中间拦下车子,那司机大骂:“找死,不要命了?”我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和他理会,掏出枪来对他比划了一下:“送我去咸阳。”当他看清楚我手上的硬货时,立即哑雀了,我静静地坐在车上,心跳还是那么快,好险。
对那汉子的催眠我是没什么信心的,我想也刚巧是后半夜了,他真的困倦了,如果早一点,或是再晚一点天开始亮起来了,可能都难得成功。我是在赌,赌没有人看到,赌他的意识处在最薄弱的阶段,这一票总算赌赢了。
车子经过了我下来的那条山路旁,没看到什么动静,现在的时间距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我问司机:“到咸阳还得走多久?”他颤抖着说:“两小时吧。”我说道:“开快点吧,我有任务。”他问道:“你是警察?”我没有吭声,假装眯着眼睛睡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冒充警察可是违法的。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我们进了咸阳,我让他直接送我到了机场,下了车,我想留下点什么给他,可以摸了半天,才发现我竟然没在那混蛋身上搜到一毛钱。我有些歉意地说道:“要不你等一会,我朋友来了就把钱给你。”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点了点头:“今天的事要保密,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他用力地点着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警察同志。”然后他又凑过来说道:“在抓坏人么?”我顿时无语了,我轻轻说道:“嗯,坏人手里也有枪,很危险的,你快走吧。”听了我的话,他四下看了看,然后才跳上车子走了。
八点半了,我打电话问李兴在哪,他说已经到咸阳了,他告诉我他开着车来的,我让他直接到机场接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上了李兴的车,这下我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李兴问我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不和他们商量,语气中充满了责备,我尴尬地说道:“事情太急,我以为我能够应付。”他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吗?一姐急死了,他打电话给影子,影子还把她臭骂了一顿。顾红回来说是你换她回来的,我们赶到她说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你的踪影。”我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他听到催眠的时候好奇地说:“就,就这么简单?”我苦笑:“哪里就简单了,他本来就真的很困了,而我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生理特征,如果不是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哥只怕现在还关在那个黑房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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