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你放心,我还没有气到要杀人的地步,”苏杳杳看看自己的手,“再说,我这手是弹琴的手。”
顾蓉蓉点头:“你知道他是假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杳杳走到书桌前,把杯子里的残茶倒在替身写的那个字上。
“他总是忽远忽近,对我忽冷忽热,我不觉得不对劲,开始肤浅地以为,他是因为我的身份,嫌弃我。”
苏杳杳无声冷笑:“后来又觉得,许是他有了别人。女子多奇怪,猜来猜去,总是在这两个原因上猜。”
“直到那日,我看到有人死乐坊,看守的是他的人,我忽然觉得,其实我并不怎么了解他。”
“随即爆发粮荒,满城百姓惶惶,我也一样,可他似稳坐钓鱼台,连面都没有露,就在背后操控一切。那日在粮店前,刘家那个少夫人夹枪带棒,还有她腕间玉镯,以及身上的香气……”
苏杳杳轻笑出声:“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身份是什么?那个女人的身份好吗?庶女出身,如今是个寡妇,腹中还有夫君的遗腹子。不过就是因为刘家那个粮铺,他竟然也愿意。”
“在首饰楼,那个女人争抢他给我的东西,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忍了。回来写信予他,他不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派别人来。”
“长得真是像,若非他面对我时有些拘谨,若非我起了疑,故意试探,也许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忽近忽远,”苏杳杳自嘲笑笑,“应该是真真假假吧。”
顾蓉蓉心里暗自惊叹,这个女子,还真是聪明。
灵机一动,顾蓉蓉问道:“你和梁翊川在一起时,他和你讨论最多的,不也是乐谱吗?”
“是,”苏杳杳点头,“所以,这个人没话讲的时候就让我弹琴,弹琴既能占时间,又不必说话。”
顾蓉蓉:“……”
顾蓉蓉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关于那本账本的线索。
账本是拿到手了,但是看不懂,或许,苏杳杳这里能有什么发现。
正思索,苏杳杳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我是……”顾蓉蓉还没说完,苏杳杳说,“我与张掌柜还有些交情,这事梁翊川也不知道,早些年,我父亲在军中为官时,曾多次从张掌柜手中买粮。”
“我可不记得,他有什么侄子。”
“所以,你到底是谁?”
顾蓉蓉看她半晌,慢慢一笑:“我确实不是,但我也是来自军中,路过此地,听说有人故意制造粮荒,又得知张掌柜被刘家欺压离开,故而出手相助。”
“一为百姓,二为张家出口气,就是这样。”
苏杳杳半信半疑:“你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