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极具冲击性的场景让李寄秋瞪大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一时间竟茫然无措地呆愣在了车内。
他看得很清楚,玲云筱的后背爆出了一团血雾。
不过,这种失神状态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李寄秋迅速拔下车钥匙推开门,压低身体手脚并用地冲进松树林。
玲云筱已经中枪,救治她之前必须先解决掉敌人。从声音判断,那枪声并非来自军警的制式武器,更像是民间自制的土枪,距离应该不会太远。那么,开枪的凶手在哪?
李寄秋在一棵粗壮的松树后面趴下,借助周围灌木丛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仔细审视着松树林中的一切。林中色彩斑驳,黑灰色的树干、洁白的积雪与黄绿色的灌木丛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完美的自然迷彩,为潜在的敌人提供了绝佳的隐蔽。
如果敌人选择隐匿不出,那双方可以一直在这里拖下去。
但玲云筱生死不明,她撑不了那么久。
正当李寄秋咬紧牙关,准备豁出去主动深入树林搜索时,两个人突然从不远处站了起来。
这两人手持镰刀,身披棕色的斗篷,其装扮与黄白相间的地面环境极为适配。他们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藏在哪,而是径直朝玲云筱倒下的地方走去,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搜刮战利品了。
很快,那两人便走到了玲云筱倒下的松树旁,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翻腾起来。
李寄秋极力克制住了想要立即开枪干掉那两个混蛋的冲动,因为这两人手中并未持枪,威胁最大的枪手还在暗处。
他的忍耐没有白费,很快就收获了回报。
从二三十米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你俩TM干啥嘞!?车里的人刚刚下来TM没看见?赶紧先去找他,把那个人也杀了!!”
听这口气,喊话的人显然是领头羊,那把土枪很可能就在他手上。
李寄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边的松树都比较细,根本无法藏人,而且地面上的灌木也并不茂密。粗略地扫视了一遍,他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这时只能继续用眼角余光观察法了。
很快,李寄秋便察觉到了异样。在几棵松树之间的雪地上,似乎时不时有微小的起伏。
随着观察的深入,那处起伏在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似乎是一个披着白布的人,白布并不干净,上面还粘附着杂草和泥点,这样的伪装反而让他更好地融入了真实的地面环境。
这个人此刻正忙着摆弄手中的土枪,可能是在装填火药或是子弹,正是这些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位置。
尽管不清楚对方具体有多少人,但李寄秋明白他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必须放手一搏。
自己在二十米固定靶上的手枪射击成绩并不理想,但考虑到对方的土枪很可能是发射霰弹的,贸然靠近的话无疑会更危险。
李寄秋像条蛞蝓一样小心翼翼地向后蠕动,尽量让伸展开的双臂隐匿在灌木丛中,以免手枪暴露在外被对方察觉。
那两个手持镰刀的男人已经绕到了他的后方,正围着越野车转圈。只要他们稍微留意一下脚印,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自己必须加快动作,否则将面临被两面夹击的险境。
很快,合适的射击姿势便调整到位了。
李寄秋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因担心玲云筱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将正端着土枪、同样在搜寻他的敌人与照门和准星连成了三点一线。
“砰!!!”
子弹呼啸着飞出枪膛,但却未能击中目标。
李寄秋看得一清二楚,子弹打到了敌人面前的雪地上,激起一片泥土与雪花的混合物。
然而有失必有得,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对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但就在他刚刚半蹲起来的瞬间,理智似乎又告诉他应该保持隐蔽,于是又慌慌张张地想要重新趴下。
李寄秋抓住了对方半蹲起身、目标变大的短暂时机,毫不犹豫地连开四枪。
手持土枪的敌人身上扬起一阵烟尘,随后向前扑倒在地。
枪声的余音还未消散,身后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李寄秋就地翻身,抬手几枪将朝自己猛冲过来的另外两个男人击倒。其中一人在中枪前还试图将手中的镰刀当作飞刀投掷过来,只是准头不够,镰刀最终飞进了远处的灌木丛中。
松树林在转瞬之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手枪的回音在林间上空久久回荡。
李寄秋并未立即行动,而是继续匍匐在原地,仔细地观察和倾听松树林中的动静。他心里明白,越是到了这种关头,越是不能急躁,越急越容易出错。
确定松树林中再无其他声响后,李寄秋首先确认了枪手已经死亡,然后来到那两个被他开枪打倒的男人身边。其中一人瞪大眼睛,显然已经咽了气。而另一个人则口吐鲜血,双手紧紧捂住伤口,仍在痛苦地挣扎,苟延残喘。
看到这些伤害玲云筱的凶手,李寄秋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起,他一脚踩在那男人捂着伤口的手上狠狠地碾了碾。
“你们有几个人?说!!!”
男人的眼中满是恐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出于本能地不停摇头。
见对方不配合自己,怒火中烧的李寄秋从腰间拔出军刀,硬生生掰开男人的右手,将其按在旁边的石头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一根食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线,飞落在了旁边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