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嘻嘻一笑:“你咋知道的捏?”
张伟:“王炎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什么不和你说啊,你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陈瑶得意地笑起来:“算你说对了,张大厨很善于归纳啊。”
“哪里,比起你就差远了,”张伟认真地说:“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浙江经济发展之所以这么好,关键在于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张伟指指脑袋:“这里,从你身上,从郑总身上,从老高身上,我都能感觉到浙商的风采,特别是从你身上。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好坏,直接和这个地方人的脑筋有关系,和思想开放程度有关系,和对外来事物对新事物接受的能力有关系,关键一个问题,就是换脑筋。”
陈瑶赞许地看着张伟:“你说对了,关键在于换脑筋,其他配套措施再好,政策再优惠,要是思想观念跟不上,都白搭。”
“这就是北方和南方经济发展存在巨大差异的根本原因。”张伟说。
“那你们北方的北京,我们的首都,不也是很富裕吗?”
“北京,那是个特例,首都啊,政治因素在里面,北京等于是全国人民在供养它啊,全国有多少人天天往那跑去办事情?全国有多少办事处住在北京?北京人动不动就有一种天子脚下的傲气,其实,没有全国人民的支援,他牛个空气啊?要是把首都一般走,北京直接就废了。以全国之力供养一城市,那不算的。当然,北方也有经济发达的整体区域,像环渤海,像胶东,但总体上,和南方是没有法子比的。”
“哟!张大厨对北京人好像很有一种情绪嘛?”
“呵呵……是,是有一个缘由,”张伟笑了笑:“话说我大学毕业那年,怀着无比崇敬无比激动的心情去北京玩,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晚上我们打车去天安门广场,还没到广场,就先被一个京味十足的出租车司机讥讽了一顿‘你们外地人来北京,带身份证没有?你们外地人来北京,要讲文明!你们外地人来北京,要遵守北京的规矩……
“还没开始玩,先让这伙计给教训了一顿,一口一个‘你们外地人……到了天安门玩完,想回去,拦住一人力三轮车,想省点钱,谁知那三轮车师傅蔑视地看着我们俩,又是一口地道的京味:‘您那,一边候着去吧,这不是您坐的车,贵着哪……
“敢情这北京人都感觉自己比外地人高一等,就连开车的拉车的都牛逼晃腚,自此,我就种下了印象,这北京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傲气,对整个中华大地都是以俯视的眼神看来;其实,真是想不通,你有啥好牛的?要不是全国人民都奔哪里去消费、去送礼,你牛什么啊?自此,我就对北京人印象很差,一听那京味口音就寒碜。”
陈瑶笑得合不拢嘴:“敢情您这张经理被北京人伤害过啊,呵呵,我觉得北京人都挺好的啊,不过也是有一部分人是你刚才说的那种天子脚下骨子里的傲气,不过,那都是一小撮无知的人,和那样的人计较干嘛啊,呵呵……你感觉哪里的人最好?”
“说实话,我感觉长三角这一片的人最好。”
“哟!张大厨,真会说话,学会奉承人了,守着哪里人说哪里好。”
“是真的,”张伟很认真:“有一个故事,前两年我去上海经历的,至今仍让我感动不已。”
“说说。”
“话说两年前,我去上海办事情,办完回来,打出租车去长途车站,出租车很整洁,白色的座套给我很深的印象,司机师傅说每天都更换新的,到了目的地后,我按计价器的钱付给他,他却又找给我28元,我很奇怪,问为什么?司机师傅说他刚才只顾和我聊天,绕错了高架,多走了路,所以把钱退给我。我下子给感动了,上海的出租车,真好,上海人,真好,印象就这么种下了。”
“出租车是一个城市的窗口,张大厨实践体验很深刻啊。”
“然后,我这次来南方打工,注意到一个事情,不管是海州,还是兴州,晚上马路边停车线内都停满了小车,没人看管,竟然都很安全,没有偷盗和破坏的,这个,在北方是不可想象的,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对这事一直很感慨,这里的社会治安环境竟然如此之好,不可想象。还有,前段时间,我打出租车,手机忘记扔在出租车上了,过后30分钟,才想起来,急忙用公用电话拨打,随即就通,那边出租车司机连客也不拉了,问清我在哪里,急忙给我送过来。我心里那个感动啊,这地方的人,真好,社会环境好,人也好。”
“嘻嘻……”陈瑶大大的眼睛看着张伟:“张大厨如此钟情于这方水土,莫不是喜欢上了这里的美女,打算长做此地人?”
张伟挠挠头皮:“嘿嘿,有这个打算。”
陈瑶大乐,侧身看着张伟:“有目标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张伟急忙摆手:“我自己来,不用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哟~!好心好意帮你,不给面子。”陈瑶摇摇头,又问张伟:“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
张伟忙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个人隐私,无可奉告。”张伟笑嘻嘻地说。
陈瑶把身体缩回去,坐正,又问张伟:“你喜欢海州还是兴州?”
“兴州。”
“为什么?”
“兴州文化底蕴深厚,市民的素质比海州好像还要高一个档次,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兴州的经济发展比海州差,外来人口少的原因,感觉兴州比海州社会环境还要好,在兴州,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剃着光头,在大街上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而在北方的城市里,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你说的我也有体会,我经常在北方的城市带团队夜宵,晚上有时候很害怕的,经常见到动刀子打架的。”陈瑶说:“还有,海州,海州的城市面貌很好的,如果有瑕疵的话也出在那出租车司机身上,经常有拒载、甩客、卖客的情况发生,更烦人的是,经常拼客,一次拉好几个方向的客人,满城跑,很讨厌人,也极大败坏了海州的形象。”
“所言极是,陈瑶,看来你也不喜欢海州啊。”
“是啊,”陈瑶说:“在兴州和海州之间,我还是喜欢兴州,这个城市很安静安详,很从容,让我有一种释放和轻松感,而且,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经常会让我不断陶冶自己,不断提升自己。”
“呵呵……我们俩有同样的兴州情结。”张伟说。
“殊路同归,嘻嘻……”陈瑶半真半假地说道。
越往北走,雨点越大,快到江阴的时候,已经是雨夹雪了,在车里也能听到外面北风的呼啸。
路牌指示,前方江阴长江大桥。
又过长江,张伟的思绪一下子翻腾起来,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过江,南下,几个月后,又一次过江,却是北上。
第一次过江南下携美女王炎,这一次北上却是携美女陈瑶。
一样的过江,不一样的方向,不一样的女伴,不一样的心情。
天色又渐渐暗下来,雪花越来越大,不过还不妨碍行车,落到地上都化了。
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张伟把车内的温度又升高了一些。
陈瑶几次提出要开一会车,让张伟休息一会,张伟拒绝了:“我不累。”
陈瑶微笑着看着张伟:“老开车,腰会很疲乏的,脖子也会很酸软,要适当放松一下。”
“没关系,”张伟呵呵一笑:“我跟本没什么感觉,等累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说的。”
张伟其实并不是不累,但是张伟从骨子里有一种大男子主义,他认为,有男人在,是不能让女人干活的,特别是体力活,不然,也太掉男人的价了。
陈瑶打开一瓶水递给张伟:“喝点水,累的时候我们就休息一会,时间很充裕的。”
张伟喝完水,把瓶子递给陈瑶。
陈瑶看着夜幕中飘飘洒洒的雪花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迎面扑来,很高兴:“好美的夜景,真的感觉很浪漫刺激。”
张伟也有同感,不过,张伟还有一丝忧虑:“这雪这么个下法,不知道前面会怎么样?不知道要下多久?不知道晚上路面会不会结冰?”
“你是担心大雪会把高速公路封冻,担心高速公路塞车?”陈瑶问张伟。
张伟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希望我们能交上好运,能在大雪封路之前到家。”
“我们都是有福之人,应该会的,张大厨,你别担心了,就是真封路了,我们也不怕,车上吃的喝的够我们一个星期的。”陈瑶笑嘻嘻地说。
张伟笑笑,没有说话。
陈瑶拿出相机,对着外面的雪一阵猛拍。
久在南方的人,见到雪自然会产生一种好奇和欣喜。
不过,这里也是很少下雪的,前几年从没听说过这里会下雪,只是现在降雪线南移了,这里也开始下雪,但是由于地温还达不到,落到地上就化。
一路北上,张伟坚持不休息,也不觉得累了。
雨雪天,车子速度降到90迈,安全要紧。
只是,这样到家的时间要大大延长。
到晚上9点,终于驶出了江苏地界,进入山东,到家了,张伟心里一阵高兴。
驶出省界收费站,陈瑶看着路两旁沉沉的黑夜:“这就是山东?你的大本营?”
张伟笑呵呵地说:“进入俺山东了,离俺们那地方还有300公里下高速,然后再走100公里到俺家。”
陈瑶兴奋地:“这么快啊,加油,直接回家算了。”
张伟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以及白茫茫的路面,摇摇头:“没这么乐观,就是不休息,明天早上到家是快的,这路越来越打滑,不敢快跑了。”
陈瑶看看路边:“前方30公里有一服务区,我们去那里加油休整,然后休息一会,明天再一鼓作气,回家。”
张伟点点头:“好的,车里的油不多了,正好去加油。”
夜色中,宝马继续艰难前行,风雪呼啸,大地白茫茫一片,路上的车辆都小心翼翼地走着,像蜗牛。
张伟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对陈瑶说:“打开收音机,听听天气预报。”
陈瑶打开收音机,正好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气象预报:”今夜到明天,黄淮大部,山东大部,有大到暴雪,明天晚上到后天,降雪仍将持续……”
张伟心里变得有些沉重,这雪下得真不是时候,讨厌!
陈瑶伸了伸舌头:“大厨,你告诉我,就这雪,我们还能不能到你家?”
张伟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仍然底气十足地告诉陈瑶:“没问题,你放心,咱是北方人,大雪年年见,不稀奇,有的是办法,你就等好吧,咱一准安全到家。”
在女人面前,在困难面前,信心和意志尤为重要,乐观的情绪很重要,关键时刻,男人要起到主心骨、顶梁柱的作用。
陈瑶看着张伟,笑了:“张大厨,我此刻感觉你真的很像个男人。”
张伟笑笑,没说话,要是伞人姐姐夸自己这话,张伟保准得高兴死,可惜不是伞人姐姐。
陈瑶擦擦车门玻璃上的雾气,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地,突然扭头问张伟:“这里怎么是平原,没有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