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小圣贤庄大门再次大开。
寅时时分,便有一对对黑甲骑兵将路清出,自山下成两队守在一旁。
伏念携儒家一众弟子早已候在门前,便是连同多年隐居不出的荀子,亦是候在一旁。
午时时分,一众车马跃然出现在小圣贤庄山脚之下。
马车内扶苏较之几年前倒是无多少变化, 只是多了一份雍容华贵之气。
他双目合拢,神情暗淡。
这一路自西而东,白骨露野,疮痍遍地,数百里不见村落。
即便是经逢百姓聚居之地,也多是老幼妇孺, 面色饥黄。
这偌大的帝国,便如同国师之前所说,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咸阳宫内扶苏感触还不深,再亲眼目睹这战后惨象后,扶苏心里瞬时沉重了万分。
帝国境内,唯有桑海城在他眼中才算是一片净土。
安逸、和谐,百姓脸上喜色难遮。
“休养生息才是当务之急。”
扶苏长长叹了一口气,掀开车厢一角,朝前看去,小圣贤庄已经近在眼前。
数十架车辆中,最后面那架显得极为突兀。无它,这辆马车后面,竟然还用绳子拴着一匹白马。
每当这架马车从一众守卫在山路旁的甲士旁路过时,铁面具下的一张张脸,均是不自觉地露出一副不可描绘的神情。
“国师大人难道不觉得, 这天底下的男人,均是好色之人。这男人啊,一见到漂亮的女儿家便心猿意马,即便是儒家,一个个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说什么非礼勿视,不也是偷偷往紫兰轩跑?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们男人。”
车厢内公孙玲珑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手不着痕迹的朝一旁摸去。
“咳咳,公孙掌门言之有理,这男人确实好色。”
景舟愤恨地道了一句,身子赶紧朝一旁移了移,将那双手躲避开来。
景舟万万想不到,这公孙玲珑会成了扶苏的门客,跟着扶苏一路去了紫兰轩。
按照剧情,这位对爱情执着的奇女子,应该投在李斯门下才是。
景舟便是为了躲避这奇女子,故意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哪只公孙玲珑竟是将他堵在马车内,让人将那匹单传了一十八代的白马拴在车后,人自己钻了进来。
早知如此,他此次便不随扶苏来这小圣贤庄了。
不然此时在琴韵小舍,弄玉已经沏好了茶, 摆好了庖丁做的新式糕点。
公孙玲珑魅笑道:“过师大人还真是坦诚之人,人家就说,像国师大人这样的奇男子,必定言行与常人大不相同。不过男人好色也是本性,孔子那老头,不就常常把那句‘君子食色性也’挂在嘴边?国师觉得可对?”
“公孙掌门所言有理。”景舟随口回了公孙玲珑一句话,身子又使劲朝一旁挪了挪,第一次他感觉这马车内的空间是如此小。
公孙玲珑抬起原本摸向景舟的那张手,捏了一兰花指,对着景舟轻轻一点,娇声道:“追求过人家的人如过江之鲫,只是这些人,一见到人家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只有国师大人,自始至终眼神都清澈入水,不曾有过半点亵渎之意~”
“国师大人真是与天下万千男子不同,叫小女子好生佩服~”公孙玲珑轻摇小扇,似有若无以扇面接触那一对长得极为大的玉兔,并不忘朝景舟抛了一个媚眼。
景舟身子一颤,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