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是我的小确幸

“……”

温医生没有想到,在新年钟声即将敲响之际,他收到的新年礼物竟然是一份律师函,还真是,很有情调呢……

等两人收拾好了回到饭桌上,温少卿再次展现了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的功力。丛容每每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他便抬抬手,她立刻乖乖点头认下来,一顿饭下来她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温奶奶站在门口安慰丛容:“不打紧的啊,孩子,让他爷爷帮你瞧瞧,会治好的。”

温爷爷站在一旁笑着点头。

老两口走了之后,温母又拉着丛容的手,完全把她当成了女儿看待,“没事的啊,孩子,以后少卿如果欺负了你,你就跟我讲,我帮你骂他。”

说完挽着温父往外走,“丛容这个孩子看上去有些冷,没想到倒是个重情的人。”

最后是温让目不斜视地从温少卿面前走过,边走边唾弃,“哼,这么能演,做医生真是糟蹋了。”

钟祯则拉着丛容不停地问:“表姐,刚才我老板说的是他跟你吗?”

丛容隐忍不发,半晌气急败坏地点点头,“是!”

一群人去了正厅看春晚守岁,温少卿拉着丛容故意落在后面,在她耳边低声说:“一会儿穿好衣服在门口见。”

丛容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问,三宝便在前面叫她:“丛容,快来吃甜品了!”

她还没什么反应,就看到钟祯风一样冲了过去,“我吃,我吃!”

正厅里,长辈们在看电视,三宝兴致勃勃地建议,“我们打麻将吧?”

陈簇当然赞同,钟祯也跃跃欲试,“我也来!”

然后三个人一齐看向温少卿和丛容,“三缺一,你们俩谁来?”

丛容想着刚才温少卿的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摇摇头很违心地拒绝,“我……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要去洗手间。”

三个人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温少卿,谁知温少卿竟然连借口都懒得想,看了丛容一眼,“我也是。”

“……”众人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温少卿转头看了一眼,隔着半个长厅扬声叫:“温让,三缺一!”

温让微微一笑,一脸风轻云淡,“侄子,你忘了,小叔我是出家人。”

温少卿说:“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温让下一秒便出现在桌前坐好,一副随时开始的模样,“事先说好了啊!”

温母叫人:“少卿、丛容,过来吃水果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陪着长辈吃了一会儿水果,温少卿率先站起来,神色自若地开口:“我去车上拿一下手机充电器。”

转身时深深看了丛容一眼。

丛容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又坐了五分钟才对着看电视的长辈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丛容抱着外套和围巾偷偷摸摸地跑到门口时,温少卿和让一让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温少卿手里还抱了个纸箱,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便把纸箱放到脚边,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围巾帮她穿戴好,“不着急,先把衣服穿好。”

丛容平复了一下呼吸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温少卿踢了踢脚边的纸箱,“去放烟花,一会儿人就多了。”

丛容好奇地低头去看,“不是禁放烟花爆竹吗?”

温少卿单手抱起纸箱,另一只手牵起她,“城里当然禁,城外就不管了。”

丛容一脸若有所思,“就是放个烟花啊,干什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要去干什么坏事。”

温少卿唇角微扬,痞痞地笑着,“你以为要去干什么坏事?”

丛容瞪他一眼,不说话。

温少卿带她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块空地,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几拨人在那里了,随着一声声巨响,黑色的夜空中不时绽放出耀眼绚烂的光芒,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炸裂声,热热闹闹的,颇有年味。

丛容自告奋勇地握着打火机去点烟花的导火索,可夜里的寒风凛冽,怎么都点不着,她蹲在地上无奈地抬眸去看温少卿。

温少卿笑了笑,很快转身朝着人群走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嘴里竟然叼了支烟,他从丛容的手里拿过打火机,头微低歪向一边,拉高大衣的衣领挡住风,火苗很快在他怀里蹿起,那支烟点着之后,他长长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后才递给她。

丛容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忽然发现其实眼前这个男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他竟然会抽烟,再比如,他刚才微微歪头点烟的样子竟然性感得要命。

温少卿的笑声在风中有些模糊,“怎么不接?”

丛容很快接过来,心怀鬼胎地放了几个烟花后把手里的香烟递还给温少卿。

温少卿接过来却没有再抽,“不放了?”

丛容神色微妙地点点头,在心里小声回答,不放了,没意思,烟花还不如你好看。

忽然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绽放开来,华丽明亮的金光照得整个天空都亮堂堂的,两人被巨响吸引,仰头去看。钟祯却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举着手机给两人看,“看!我抓拍的,好不好?”

丛容低头看过去,在流光溢彩中,两人相视而笑,头顶的烟花开得正好,映着两人的笑脸,虽是侧影,两人的脸模糊不清,可胜在那份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情浓。

温少卿难得开口夸他:“嗯,不错,发给我。”

陈簇和三宝也紧跟着凑过头来看,眉飞色舞地调侃两人,“好恩爱啊……”

温少卿把打火机扔给陈簇,“放烟花去吧!”

三宝笑嘻嘻地拉着陈簇去放烟花,钟祯傻乎乎地带着让一让去玩窜天猴。

温少卿和丛容站在不远处看着,温少卿忽然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毛绒玩偶小狗递给她,“喏,新年礼物。”

丛容接过来,仔细看着,“这是什么?”

温少卿指指正跑得欢腾的让一让,“说起来,还跟你有关,你上次从让一让身上薅下来的毛做的,像不像让一让?”

“像……”丛容很勉强地点了点头,“不过,你送我这个,我是小孩子吗?”

温少卿明明一脸“你是啊”的表情,却硬生生地摇了摇头,牵强地解释:“就当是让一让送你的吧。”

丛容一副不跟他计较的模样,转头叫让一让过来:“我也给让一让准备了新年礼物!”

一个粉色的兔耳朵帽子,直接戴到了让一让的脑袋上,“这个是真的兔毛哟。”

说完转头问温少卿:“好不好看。”

温少卿看了许久才很是为难地开口:“这个帽子固然很好看,不过,好像不是很适合它……”

丛容揪着兔子耳朵,“怎么不适合?多可爱啊!”

温少卿看看让一让,又看看丛容,神色复杂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它是男孩子?”

“它是男孩子?让一让是男的?!”

温少卿纠正:“公的。”

丛容大囧,“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它是男的……”

温少卿指了指让一让的脑袋,“那这个……”

丛容立刻摘了下来,“我回头去换个绿色的再拿给它。”

“……”温少卿抚额,这跟颜色有关系吗?

快12点的时候,温少卿的手机不断响起,陆续有学生打电话给他拜年。

丛容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上前去和钟祯一起放窜天猴,玩着玩着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问钟祯:“你们科室是不是有同事领养过孩子啊?”

钟祯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丛容心底一颤,不动声色地追问:“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钟祯一脸舍我其谁的傲娇,“科室里的八卦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是真的没有。”

丛容一时情急,“可是温少卿明明说过……”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那个时候他大概是为了宽慰她随口胡说的吧,她竟然就信了。

钟祯挠挠脑袋,“我老板?你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他好像跟护士长打听过医院弃婴的事情,怎么了?”

她猛然转头怔怔地看向温少卿,那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柔情千回百转,有东西在心口慢慢发酵,整颗心都胀得满满的。

温少卿正背对着她打电话,背影修长挺拔,她忽然出声叫他:“温少卿!”

在一片喧闹中,他竟然听到了,很快转身看向她,继而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什么,很快挂了电话走过来,“怎么了?”

其实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冲动,并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现在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让她手足无措起来,她吞吞吐吐半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笑着抬头,“快到12点了,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她说完,温少卿的表情越发诡异起来,盯着她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她忍不住低头抚额,她到底说了什么鬼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半晌,耳边忽然传来他的轻笑声,“新年快乐!”

她猛地抬头看他,那一刻,他的眼底宁静深邃,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她心底的躁动不安倏地被抹去,似乎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午后,他也是这么笑着对她说,丛容,我们见过。

几个人放了整整一箱烟花后,才回去给长辈们拜年,领了红包,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临睡前,丛容躺着刷朋友圈,大多都是拜年的吉祥话、晒年夜饭和秀恩爱的,她心不在焉地翻着翻着,忽然停住,把刷过去的那条朋友圈重新拉回到屏幕中间。

几十分钟前,温少卿发了条朋友圈,应该就是在他们放烟花的时候,用的是刚才钟祯抓拍的那张照片,配了简单的八个字:余生相陪,我之确幸。

相隔几年的除夕夜,差不多的背景,一样的背影,可以模模糊糊看出照片里的女孩子和第一条朋友圈里那个“非不思她”是同一个人。

放烟花的除夕夜,几年前是一个人,如今是一双人。

确幸的不只是他,你之深情,我之确幸。

她早已不记得那一年在楼顶看烟花的时候在想什么,如今她满心只有确幸,他说得对,慎始,善终。

丛容平时赖床赖习惯了,在别人家做客总不好睡到日上三竿,特意定了闹钟,初一一大早便哈欠连天地爬起来,洗漱好一打开门就发现门上挂着一个袋子,她打开看了看,然后愣住。

是上次她落在他那里的衬衣。

温少卿真的在上面绣了图案,只不过不是温让说的《白首鸳鸯图》,而是几株清新的绿色植物,从右肩蔓延到左下腰间,大片的淡绿色,看上去生机盎然,在一片绿色中还点缀着很别致的小花。

丛容以为上次温让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温少卿真的有这门手艺。她心里一动,转身回房间换上后才重新出门,谁知一出门就碰上温少卿和让一让,他应该是才晨练回来,身上穿着运动装,在寒冷的冬日里,浑身冒着热气。

温少卿一脸讶异地看着她,“这么早,还想去叫你起床。”

丛容心虚地转了一下脖子,不好意思说想给他们家人留个好印象,含糊了一句“换了床睡不好”便糊弄了过去。

好在温少卿也没多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衬衫的花纹上,唇角勾起,“还不错。”

丛容也低头看了看,努力忍住笑,“温医生手艺真好啊,给病人做手术缝合伤口的时候也会绣朵花什么的吧?”

温少卿难得眉宇间带了恼怒,转身就要走,丛容适时收起调侃,拉住他转移了话题,“开玩笑的,这是什么花?”

温少卿神色一滞,气势忽然低了下来,言辞也跟着含糊起来,“名字不重要。”

丛容觉得诡异,“到底叫什么?”

温少卿飞快地吐出两个字:“……肉桂。”

丛容觉得耳熟,皱眉想了想,问道:“那个调料?”

温少卿点点头,“差不多。不过它的嫩枝是一味中药,叫桂枝,桂枝是好东西,其性味辛、甘,温,入肺、心、膀胱经,是主治里寒常用的温里药。张仲景的《伤寒论》里开篇第一方就是桂枝汤,被称为‘天下第一方’。桂枝芍药等量伍,姜枣甘草微火煮,解肌发表调营卫,中风表虚自汗出。”

丛容还是觉得别扭,“我没说它不好,不过名字……”

谁会把调料穿在身上啊?移动的调料包吗?

温少卿很是委婉地提醒她:“中医博大精深,药名好听的未必……”

丛容看看他,还是觉得奇怪,“可你是西医啊!”

“我知道了。”温少卿敛了神色,“下次绣几把柳叶刀上去。”

好歹是他的心意,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丛容不敢嫌弃,讨好地笑着,“不过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温少卿扫了一眼那图案,“不是看中了它的样子好看。”

丛容好奇,“那是什么?”

温少卿看着她,笑得格外耐人寻味,“开了花就要结果,果实叫桂子,寓意好。”

丛容皱着眉小声重复着:“寓意?桂子?”

温少卿抬手扯了扯衣角,“对啊,桂子桂子,早得贵子。”

丛容猛然从他手里扯回衣角,转身就要回房换。

温少卿拦住她,“怎么了?”

丛容瞪他一眼,“我要换下来。”

温少卿莫名,“挺好看的,为什么换?”

丛容冷哼,“你说呢?”

温少卿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了,走了,等我们吃早饭呢。”

到了餐厅,温少卿所谓的“等我们吃早饭”显然是胡诌的,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丛容便开始摆碗筷,温少卿去厨房端粥。

她才刚摆好,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急吼吼的一句:“丛容,快过来。”

她才回头,温少卿便冲了进来,动作极快地把装着粥的瓷盆放到桌上,然后双手立刻探过来放到她的耳垂上,嘴里还感叹道:“啊,好烫!”

丛容耳上一热,他晨练之后才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得又近,她能隐隐闻到他身上带着湿气的沐浴露味道,很干净的味道,耳上的热度慢慢消退。她的脸却忽然热了起来,皱眉看他,“你干什么啊?”

温少卿低头凑近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解释:“放在耳垂上手就不烫了,常识啊,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常识!可问题是……”丛容说到一半顿住,垂了垂眸才又瞪了过去,“你放我耳朵上干什么?”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咳嗽声,还有小声的笑声。

两人一齐往门口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陈簇和三宝满脸兴奋和不可言说,这才意识到刚才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从两人的角度看过来,并不能看清温少卿和丛容的神色,只能看到模糊的动作,像是他捧着她的脸准备吻下去,而她则微微仰头准备迎合。

丛容大概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一把推开温少卿,右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耳垂,低头皱眉,大年初一的早上他就开始撩她!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另外一位当事人温少卿则面不改色地询问二人的口味:“阿姨做了豆腐脑,我去端,你们是吃甜的还是咸的?”

三宝一听吃的便眼睛放光,蹦蹦跳跳地进来,“咸的,咸的,一大早就吃甜的会长胖的!”

温少卿看她一眼,“量变引起质变。”

三宝捧着自己的脸,可爱地问:“亲师兄,你是说我吃得少,这点量是不会长胖的,是吗?”

“我是说……”温少卿慢悠悠地开始毒舌,“你已经吃那么多了,就算是咸的也还是会长胖的。”

“啊!”三宝下一秒便滚进了陈簇怀里,“我们刚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亲师兄准备灭口了!”

陈簇笑得不可抑制。

或许是温少卿的绣工太出色,三宝一看到丛容便凑上来问:“容容,你这件衣服哪里买的,挺别致的。”

“呃……”丛容面不改色地扯谎,“定做的。”

“哦!”三宝点点头,“回头把地址给我,我也去定做一件。”

丛容刚想说什么就被从厨房回来的温少卿打断,“那个师傅金盆洗手,不接活了。”

三宝一脸惋惜,“这样啊,那算了。”

跟在温少卿身后进来的温让看了看那个图案,微微歪头冲着温少卿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温少卿不甘示弱地回视回去。

叔侄俩正较劲,四位长辈就到了,一群人便开始吃早饭。

温奶奶笑着看向丛容和钟祯,“平房住着是不是不习惯?”

钟祯笑嘻嘻地喝着粥,“没有,我特别喜欢四合院。”

丛容也笑着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温奶奶笑着问,“午饭想吃什么?”

温少卿睨了丛容一眼,对温奶奶说:“她是个吃货,什么都爱吃。”

温奶奶有些讶异,看看丛容,又看看三宝,再看看丛容,满脸疑惑,说三宝是吃货她认同,可丛容……一点也不像啊。

“她隐藏得深。”温少卿凑过去近距离盯着丛容,“昨晚收着吃,都没吃饱吧?”

丛容被拆穿,恼羞成怒,当着温奶奶的面又不好拿温少卿怎么样,最后只能红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后来连钟祯看到了也问:“表姐,你这件衣服挺好看的,以前没见你穿过。”

丛容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瞪了钟祯一眼,这桌上好几个人都和中药打过交道,怎么会不认识这个花纹?怎么会不知道“桂子”的寓意?

果然温父看着看着和温母对视一眼,笑着评价:“不错。”

温爷爷和温奶奶跟中药打了一辈子交道,再加上认出那针法是温少卿的,也露出相似的笑容,“是不错。”

丛容在无形中被调侃了一番,实在是觉得冤枉,早生贵子这事她真的不着急……

吃完了早饭温少卿便被温爷爷叫去了书房,三宝对温家那个种满中草药的百草园垂涎已久,拉着陈簇去参观,丛容便打算回房补觉。

她才回到房间,后知后觉的钟祯忽然冲进来,恍然大悟地抓住丛容问:“这是我老板绣的?!”

丛容鄙视他一眼,“你的反射弧长得都可以绕地球一圈再打个蝴蝶结了!”

钟祯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兴奋,“表姐!我们把这件衣服挂到医院论坛上卖吧!温教授出品,绝对能卖大价钱!”

丛容懒得理他,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玩手机,钟祯自说自话了半天,忽然又大叫:“等等!我老板竟然会刺绣?!”

丛容抬头警告他,“不许说出去!”

钟祯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哎呀,这么个大八卦不能说出去,我的肚子要憋炸了!”

钟祯滚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凑到丛容面前,“表姐,表姐!你快嫁给我老板好吗?!他是我男神!”

丛容头也不抬地继续玩手机,敷衍道:“他是你男神,又不是我的,你嫁给他好了。”

钟祯一副胆小怕死的模样,“不行,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会被我妈打死的。”

丛容轻描淡写地回答:“没关系,我会帮你劝小姑的,劝她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祯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丛容很快收到温少卿的微信。

“到书房来。”

丛容很快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只有温少卿一个人在,他正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在写什么。

丛容走近,探头过去看,“你在干什么?”

温少卿蘸了蘸墨,在砚面上舔了舔,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做苦力,更新族谱。”

丛容忍不住赞叹,“书香门第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