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敬渊这辈子经历的第二次漫长煎熬。
来电铃声打破安静。
听筒里沉默几秒,陈嵩只简单嘱咐一句:“我在书房处理点事,记得报平安。”
握着手机的指尖收紧。
陈敬渊没作回应,目光落向产室紧闭的门,在一阵长达半分钟的沉寂中,电话里传出挂断音。
今夜难眠的不止太平山,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蓉城。
老梁在客厅来回踱步,谢老师也时刻关注视频那头的动静。
有谁能料到,梁微宁生产时,第一反应是跟妈妈远程连线。
要听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医师们哭笑不得,没阻止,倘若对发力有效,就算再提一百个要求,也没问题。
谢老师边讲故事边看时间,眼瞅墙上指针走向零点零五分,手机里传来洪亮的婴儿啼哭。
喜极而泣。
生了。
闺女生了。
隐约间,听到医师说:“母子平安,长得像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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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初次见面,梁微宁有些害羞。
进行收尾工作时,护士将小不点抱到面前,皱巴巴的小脸跟她贴近。
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动。
没想象中好看。
甚至有点丑。
看穿她心思,护士轻笑:“擦干净就漂亮了。”
嗯。
梁家和陈家的基因,总不会齐齐掉链子。
一切结束,月嫂喂她吃了碗清淡小粥,恢复些体力,被推出产室。
陈先生手捧玫瑰花立在走廊。
暖白灯光洒下,男人挺拔身影阔步朝她走来,缓缓蹲下,指腹抚过她汗津津的鬓角,温柔落下轻吻。
梁微宁憨憨一笑。
告诉他,不疼。
真不疼么。
心里甜,就够了。
四天后,达到出院指标,梁微宁和小宝贝住进月子中心。
父母自蓉城赶来。
谢老师专程跟学校请假一周,加上国庆节和周末,可以留在港区半个月。
老梁则没那么好命,看完闺女和外孙,跟女婿道了声‘恭喜’,便紧赶慢赶乘坐当晚航班,返蓉参加次日一早的公务会议。
送完岳父,陈敬渊进门。
见小妻子坐在床沿,一副跃跃欲试。
缓步走过去。
停在婴儿床前,陈先生弯腰靠近,手臂沉稳地将孩子抱起。
梁微宁眼神羡慕,“他好软,你怎么做到的。”
护理师叮嘱,让她不能久坐和久站,可以下床适当活动,但时间尽量控制在二十分钟内。
一切太过小心谨慎,以至于医院整整四天,房间内从未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