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经懿点点头。
“原来如此。”老爸看方经懿的身上有故人的影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与对方战斗的过程中,身中数枪而亡。我被他的战友收养,和他改姓方了。”
方经懿的背后是一段沉重的过去,他说的轻描淡写,在无数个不为人知的日夜里冲淡痛苦。
老爸把手放在方经懿肩膀上:“你的父母都是英雄,他们是优秀的缉毒警,我曾经与他们共事过。如果能早些了解到你的情况就好了,关于你说的那位收养你人,我也认识,他如今怎么样了?”
“他退休后在昌城开了一家孤儿院,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我的父母,听过他们的事迹后我很骄傲。”方经懿如实道。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老爸看着方经懿,话情不自禁多了起来:“你像你父亲多一点,遥想当年,你父亲把队里唯一的女生也就是你母亲娶回家了,当时其他人气的吹胡子瞪眼。”
“您能多讲讲他们的事吗?”方经懿问道:“他们很少有机会和我聊天,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老爸的心弦被他的话触动:“没问题,以后可以把这当成你的家,有空就和阿年一起回来。”
我和老妈识趣离开,留给他们独处。
“小懿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你多关照一下他。”老妈也很喜欢方经懿,嘴甜会来事的人谁不喜欢呢。
“肯定的了。”不用她说,我有自己的节奏。
不过听到他提及他的家事,我有些为他难过。
爷爷在院中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下棋,从外表看和老爸差不多大。
“将军。”中年男子用马吃掉了爷爷的帅。
“又输了,不来了不来了,和你玩老输。”爷爷输掉了一个心爱的茶壶。
中年男子却摆摆手:“你用过的还给我,我才不要。”
“嘿,我还不想给你。”爷爷急忙收回去。
“爸。”老妈见他们棋局结束才出声:“华中主家。”
他是华中主家?我怎么记得华中主家是一个和爷爷一样大的老头吗?
“你们来了?小年,叫人。”爷爷道。
我学着老妈叫了一声:“主家好。”
“不必客气,我来蹭顿饭。”季鸿恩叹口气:“还是你舒心,我家那两个小祖宗不对付,我来你这躲一躲清闲。”
“小孩子总会拌几句嘴,你把他们送来我这军训,保证管的服服帖帖的。”爷爷提议。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我都拿她没办法。”季鸿恩可舍不得她来这吃苦。
“说不定小丫头以后就想开了,你当宝贝似的还会送她来这吃苦么?”爷爷看破不说破,旋即掏出一副国际象棋:“试试这个西洋玩意。”
“你玩啥都没赢过我。”季鸿恩陪他玩着。
不出意外,爷爷又输了:“哎呦,不好玩,你改头换面智力也回到巅峰了?”
“什么叫回到巅峰,我一直在巅峰。这还是家主提议的,他说年轻点人也精神。”季鸿恩摸着自己三四十岁左右的脸。
我和老妈坐在一边嗑瓜子,我逐渐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什么改头换面?他们在聊什么?”
“说来话长,像他们拥有季家原初血脉的人有停止生长的身体特性,从而达到长命,没有收到致命伤活个几百年不是问题。”
“我靠,老爸不就是?”我只知道这种人一般异于常人,结果还有这种功能:“我怎么没遗传到,过分了吧?”
“中彩票一样低的概率,能出一个就不错了。况且,你觉得这是好事吗?”老妈突然严肃起来。
“不是吗?”不靠修仙靠遗传,我觉得还不错耶。
“当你活的太久,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而你却无能为力。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生离死别,这世间上没有可以让你留念的东西,你还会想着活下去吗?”
长命的代价,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我一时间回答不上这个犀利的问题,只好反问老妈:“那你怎么还选择和老爸在一起。”
“图他好看,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老妈是一个随性的人。
“我想不了那么久远的事,我也不愿去想。”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我们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一晃眼到了晚上,我们聚在一块吃饭,方经懿的碗满满当当,来自四面八方的筷子不约而同的朝他碗里夹菜,他没有拒绝,尽数吃完了。
吃过饭,方经懿陪老爸聊了那么久的天也该陪陪我了吧。
“你看春晚吗?”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