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陈美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锅碗瓢盆,日常用品,涵盖所有。”
光药都有一大包呢。
陈三哥比划了下,发现大包袱塞不下前面单杠,便把小包袱绑在前面,“这个你能抱不?”
陈美娜,“能的。”
她轻轻松松的拎了起来百十斤重的东西。
陈三哥也见怪不怪,陈美娜打小就力气大,所以小时候才被当做假小子。
陈三哥见她拿稳,便拍了拍椅子,“上来。”
陈美娜嗳了一声,到底是不舍,在跳上自行车之前,突然转脸回去朝着苗银花抱了抱,她轻声道,“妈,你等着我回来。”
等着她风风光光,当个万元户回来。
让苗银花过上好日子。
苗银花被她这一抱,眼泪在也止不住了,她强忍着泪,眼眶憋的生疼生疼的,却没掉下来,“娇娇,妈的娇娇啊,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囫囫囵囵的回来。”
她不求别的,只求女儿下乡平安。
陈美娜重重地点点头,张了张嘴,眼眶发红,到底是没说什么。
转身跳上自行车,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舍不得,会哭的稀里哗啦。
见她上了车子。
高晓兰红着眼追过来,“你不去知青办吗?”
她妈走了,她哥今儿的去街道办打听工作的事情了,她要去下乡了,也没个人管她。
陈美娜,“不去。”
“我直接去火车站。”
高晓兰有些失望,“那算了。”
陈美娜看着高晓兰那没有主心骨的样子,这样的人去了乡下,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她突然喊了一声,“高晓兰。”
高晓兰抬头看她,一双眼睛通红。
陈美娜目光直视她,“人这辈子能靠的只有自己,亲生的父母,有血脉的亲人姑且靠不住,更遑论一个外人?”
“下乡之后,你能相信的,能信任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高晓兰呆呆地望着她。
陈美娜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身姿纤细又柔美。
她乌黑细碎的头发搭在额前,肤色雪白,眉目如画,难掩绝色。
尤其是她此刻的神情,认真又坚韧还带着几分睿智。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陈美娜。
见她不回答。
“高晓兰。”陈美娜歪着头看她,“听到了吗?”
高晓兰呆呆地点了点头。
见她听进去。
陈美娜由衷地笑了笑,朝着她摆手,“保重。”
陈三哥骑着自行车就扬长而去。
高晓兰愣愣在原地,她在反复咀嚼陈美娜告诉她的那一段话。
她不知道,在下乡最为艰难困苦的日子。
正是陈美娜这一句话,帮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祸。
让她在那困苦绝望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的重塑自己,最后涅槃而生。
成为七七年第一批考回首都的大学生。
称的上一句前途无量,逆改天命。
旁边。
眼见着陈美娜离开了,旁边的胡奶奶问苗银花,“你就不去送送,说两句离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