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的音乐老师打开门冲进来,将她从地上扶起,对她说,“坚持住,我叫救护车。”
尧槿想哭,但流不出眼泪。
他在给她做心脏按压复苏,可窗外那个手机摄像头将利用巧妙的角度,将躺在地上的她和正在给她做心脏按压的老师,以一种十分暧昧的视觉错位拍下,传到学校的论坛,匿名检举到学校的信访办公室,配上了绘声绘色的小作文,将这次拯救描述成了一场苟且。
对了,是这样的。
后续她会毫无负罪感的诽谤污蔑这位善良的年轻人,用最恶毒的流言蜚语逼迫他离职。
原来曾经的自己是这样的吗?
大概是太痛苦了,时间变得很慢。
救护车一路呼啸,她仰躺着被送进手术室,虹膜印着无影灯的白光,注射麻醉却没有失去意识,躺在手术台上清醒的感受到胸腔被打开,扩胸器撑着两边肋骨,体外循环机滴滴答答。
她体验到了被伤害污蔑的痛苦,身体上的折磨,手术中被开胸的恐惧,以及术后止痛泵失效那一刻剧烈的疼痛。
她清醒的以唐念的视角度过了极其黑暗的四天。
等尧槿终于从这场真实噩梦中醒来后,像度过了一年一样崩溃大哭,满身冷汗已经打湿了床铺。
她坐起来按着胸口,发现自己还在温馨舒适的卧室里,手机听筒里的人还疑惑问,“喂?姐妹,你是不是哭了?怎么突然犯神经?”
这度日如年的四天,在现实中甚至还不到一秒。
“我刚刚……”尧槿哽咽,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楼下传来保姆阿姨的呼喊,“小姐,苦瓜羽衣甘蓝汁榨好了,要给你送上来吗?”
尧槿擦了擦泪,说不出话,听筒里的人还在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有点吓人,就因为学弟不回你消息至于吗?”
“不是因为他。”
门外传来保姆一步一步走在楼梯上的声音传来。
可倏然,微风吹拂,尧槿一僵,转头看向阳台。
窗纱飘动,盖住了视线,栏杆处有道模糊的人影,不似鬼魅,更像神灵。
尧槿浑身发抖,以为发生的这一切是对自己的惩罚,只是这个念头出来的同时,就有一道通感直接印入脑海。
刚刚不是惩罚,只是让她看到唐念所经历的一切。
接下来才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