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皱着眉,纠结于这个问题。
这一切对于一个在九年制义务教育和科学体系价值观下长大的人类女生来说,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塞缪尔淡笑着,牵起她的手,调转方向走回去,跟随着女佣的身影,一起走到房间里。
这个房间并不像佣人间,装饰华丽简约,摆件讲究,是一间主人房。
欧式大床正对面是一套白色宫廷风梳妆台,应该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所有。
梳妆台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塞缪尔领着她走到镜子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冰冷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皮。
“您看啊。”
唐念在镜子中,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正踩着椅子踮脚将绳子往头上套的年轻女佣不见了,偌大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死气,房间正中央的绳索上悬吊着一具高度腐烂的骸骨。
宽阔的双人床破败不堪,上面爬动着虫蚁,一张巨大的双人肖像画在床头挂着,脸部已经涂黑,女人坐着,男人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
除此之外,房间没有其他影子。
唐念捂住嘴,回过头,仍然能看到房间里的女佣在重复生前最后一个场景。
塞缪尔叹气,伸手体贴的在她后背抚摸,顺气一般轻轻滑动。
“所有死亡方式中,我最不赞同的,就是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自我抛弃。
上百年的时间过去,女佣当初用死亡的方式选择惩罚这个房间的男女主人,可是他们早已搬离这个地方生活在别处,灵魂也随着死亡消失,只有她永远困在这里。
选择死亡时是她这一生最有勇气的时刻,或许只有将头颅伸向绳索的那一瞬间,才让她感受掌握命运的感觉,以及报复的快感。
因此,上百年过去,她都一直留在这个场景中,心有不甘地回忆着这辉煌又悲哀的一刻。
“这些只是怀揣着恨意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亡魂,还有很多。”
塞缪尔转过头,唇瓣擦过她的脸颊,柔柔的说,“您怕的话,可以抱住我。”
唐念抖了一下,抬手捂住脸。
转眼又被另外一副场景吸引。
一道走廊之隔,冥冥有乐曲和嘈杂的交谈声传来,几个少女追逐跑过,留下一串笑声。
少年在她身后说,“好奇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于是唐念便随着那些光影走过去。
踏入房门的瞬间,场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