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刻着塞缪尔的名字,曾一度被她当作奴隶的象征。
少年显然注意到她的视线,抬手握住她的手背,“请您先去摆放银币,这件事一定要由您来做。”
唐念知道这些银币恐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用途,但是她没有理由拒绝。
塞缪尔不会伤害她,游戏也并没有阻止她,哪怕游戏阻止她……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该跟游戏更亲近,还是塞缪尔。
理性上来说,她依附游戏。
可感性上,去他妈的理性。
一共三十一枚银币,除了她亲口留下牙印的那枚,剩下三十枚都是塞缪尔收集到的,在月光城,在教廷,在地狱。
黏腻的黑暗物质在脚下铺成长阶,祭坛无数破碎的神像前,唐念亲手将那些银币摆放在一个个如黑色莲花般的阵图中。
最后一枚银币放下时,丝丝缕缕光线从巨大空旷的神殿中亮起。
纯白色,圣洁而微弱。
唐念重新爬上高台,从上至下俯瞰,漆黑的图腾连着图腾,勾勒出巨大的、缓慢转动的逆六芒星图腾,复杂的花纹依次亮起,权杖、月亮、宝剑、王冠……
让她联想到高中女生深夜在寝室玩西方占卜游戏时的场景。
脑海里隐约有滋啦滋啦的声音,像信号乱码。
少年斜靠在唐念身边,嘴唇勾着笑,脸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唐念深吸一口气,想要摸他的脸,被他捉住手,用还算柔软的唇吻了吻,轻轻用鼻尖蹭她的手心。
“不要碰我,会伤到您,主人。”
他要碎了。
唐念勾住他的项圈,认真的问,“这个是什么?”
塞缪尔温声细语,“是个抑制了我的力量的东西。”
抑制力量,看来就是封印没错了。
她问,“这个东西要怎么去掉?”
“您想帮我去掉吗?可您不是说,它是奴隶的象征?”塞缪尔有些犹豫,“如果去掉它,我还是您的奴隶吗?”
唐念有些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你为什么要做奴隶,做个自由的存在不好吗?”
少年盯着她。
剔透的眼眸像某种带着不详寓意的美丽宝石,纤密的睫毛上下眨动,对她摇头,“不好。”
他说,“我从遇见您,就是奴隶,奴隶的身份有什么不好?”
在塞缪尔畸形的认知中,奴隶与主人,是一种十分亲密的,他能想象到的最美妙的关系。
他是属于她的,是她的所有物,这样的认知让他愉悦,让他感到幸福。
独特的经历造就无法苟同的三观,唐念放弃在这种时刻教育他,只能极力放轻声音,用商量的语调对他说,“我想将它解开,你是不是可以?”
“解开……它吗?”
“对。”她点头,戳破了塞缪尔曾经伪装身份出现在她身边的小把戏,“你说过的,巫师自己选择沉睡,封印是你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所以你一定可以解开它,对不对?”
唐念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少年专注的看着她,盯着她的唇。
只觉得自己造出来的身体,很美。
她灵魂本来的样子,真美。
又来了,每一寸都长在他审美上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他的审美总是跟随她的改变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