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和沙发上的人睁开的双眼对上。
她醒了,又没全醒,半睁着眼睫费力地辨认着他,视线朦朦胧胧,带着几分茫然。
希斯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念撑着靠背坐着,希斯不放心伸出手护在一旁,昏昏沉沉的人顺理成章倒在他胳膊上。
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衣投过来,希斯抿唇,神情隐忍,“我们已经离婚了。”
嘴上这样说着,却没有把人推开的打算。
闻着味道凑上来的藤蔓又一次缠住了女人的脚踝,他伸手去扯,怀里的人便如藤蔓一般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下,他一动无法动弹。
从来感受不到跳动的胸膛涌起一阵比一阵还要强烈的悸动,他几乎快要昏厥。
“去……”希斯轻轻拍了下唐念的手背,做了个拉扯的动作,却迟迟没有将手臂从脖颈上拉下来,“去床上睡,好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唐念的脸贴着前夫的脖颈,身体失去平衡,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只觉得身前的人格外亲切,格外值得信赖。
短短拥抱的间歇,前夫根本拿她没办法,推又推不开,主要还是不舍得推,放又放不下,毕竟她还醉着,地上还有打碎的玻璃。
希斯耳尖红透,微微张着嘴。
像呼吸不过来一样大口喘息,好像下一秒就会溺水。
偏偏她似乎觉得舒服,在蹭他的胸口。
衬衣布料薄薄的,挡不住她脸颊的柔软触感,蹭在不可言说的敏感之处,像在给不听话的婴孩哺喂……
希斯脑补过度,差点将人推开。
“你说我们两个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婚前协议签了三年,还有一份早就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就存放在代理律师那里,到期不续自动生效。”
“你的律师会将离婚协议送到民政局走法律程序,对吧。”
“你还想要什么?”
……他在说什么?
唐念眼神懵懂,清澈又迟滞。
这个人好吵,他是谁?费力地想了很久,唐念只想起来喝醉前自己好像跟叶沙在一起。
是叶沙吗?
她没怎么说过话,这个看起来话很少的人已经自言自语了一晚上。
“我渴了……”
她喃喃出声。
身前的人顿了顿,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很贴心地递到嘴边,还是温的。
唐念张嘴,他就托着她的后脑勺,动作很温柔地捏着她的下颌向下压了压,喂她喝下去。
随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濡湿的嘴角。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太好了,可惜她不是这种渴,而是浑身上下像有蚂蚁在爬一样酥酥麻麻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