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
程葵那个孩子就是被惯坏了。
身边的人不能比她更好,也不能不让着她。
要不是程建兵的关系,李英早就受够了这个侄女。
“学医很苦的。”仗着无论是霞山大队还是程家渡,都没人了解原身,沈黛把自己当年学医的经历稍微掩盖了几分告诉李英:“首先,学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成。我从还没有大人腰高的时候就在学着认草药了。还有针灸,我得先扎自己……”
这当然不可能。
沈黛开始学针灸的时候,已经有比较系统的教具了。
刚开始在教具上训练,下针的手法和力度,等有经验了这才在自己身上扎。
寻找扎针的感觉,以及针刺入的感觉,慢慢做调整。
但这是七十年代,她去哪里找仿真道具给人训练?
“……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没有扎好的话,还能把人扎坏了。之后呢,还要背药方。光是把脉和开药这两件事,我到现在都不敢说可以一点问题都没有。”
学医是没有尽头的。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要追上自己所在类目上的最新研究。
中医还要积累大量的经验。
沈黛之前实习的医院,针灸科的实习生自称奴才,因为他们就像个无情的拔针机器,下针的机会少之又少。
其他做中医的实习生,甚至转正之后都要跟着老师打下手。
病人来了先做最初的问诊和把脉,再由老师复诊,开药方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药房缺了什么药,需要做替换的时候,老师突然丢出一个题目让你回答,怎么斟酌药方的变化和用量。
沈黛看着李英:“可能跟我学好几年都没能出师。不是我不收。我觉得你还是问问程阳,说不定她还想去当工人呢。”
李英听愣了。
她都不知道这些。
还以为女儿可以像沈黛这样,跟着老大夫学一两年就能出师了。